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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适应,非常不适应。
秋瑜看向他的眼神,太干净了,看不见任何图谋。
她采访他,只是为了采访,而不是为了从他的身上得到什么。
卢泽厚知道陈侧柏的出身,也隐隐猜到他智商奇高的原因。
他曾听同事讨论过这两人的婚姻,最后得出结论,秋瑜必然对陈侧柏有所图谋。
这很正常。
秋瑜对陈侧柏没有图谋,才不正常。
但一路走来,卢泽厚静静观察她望向陈侧柏的眼神,却发现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
他们的婚姻不是交易。
至少,对秋瑜本人来说,不是。
她对他没有图谋。
她对任何人都没有图谋。
这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卢泽厚觉得不可思议——她怎么能活得这么轻松、这么纯粹呢?
这个世界,就像一场快要燃尽的燎原之火,每个人都在这场大火里挣扎翻滚求生。
不说贫民窟,就是市中心光鲜亮丽的上班族,也不过是另一种蝇营狗苟罢了。
秋瑜却像活在真空环境一般,笑容看不见一丝阴霾,眼睛明亮,酒窝甜美。
她怎么能露出这样毫无负担的笑容?
她怎么敢露出这样毫无负担的笑容?
她看不到正在燃烧的熊熊烈焰吗?看不到痛苦生存的人们吗?
两分钟前,他们才路过一个女人,黑黄肤色,腹上一道可怖的疤痕。
卢泽厚知道这里每一个人的过去,那女人是因为在酒吧喝断片了,醒来后,肚子上就有那道疤了。
——有人趁她醉得不省人事,把她拖到黑诊所去,摘除了她的肾脏。
那女人自嘲地说,她唯一庆幸的是,对方手下留情,只割了她一个肾,手术时还给她打了麻-药,简直是割肾里的“业界良心”。
卢泽厚不理解,秋瑜难道看不到这些吗?
她在这样黑暗残忍的世界里,如此鲜活、健康地活着,简直是另一种病态。
卢泽厚看着秋瑜,心中陡然生出一种毁灭欲,很想刺破她周围无形的防护罩,将她拽到现实世界中去。
下一刻,卢泽厚后背一凉,感到一道森冷至极的目光。
卢泽厚若有所感地转头,对上了陈侧柏冰冷得几近狰狞的视线。
他居高临下地迫视着卢泽厚,一手揽着秋瑜,另一手自然垂落。
只见黑色液态金属如流水一般朝他的手指涌去,顷刻间笼罩住他整只手臂。
起初,卢泽厚以为这是一种新式纳米级武器,没太在意,直到他发现这些液态金属,居然来自陈侧柏的体内!
——陈侧柏似乎能自由控制身上的细胞组织,将其转化为液态金属的结构。
除此之外,他似乎还拥有无限裂殖的能力。
只见那些液态金属犹如活物一般向外延伸,蠕动伸缩的同时,构成一把锋利可怕的黑色镰刀。
卢泽厚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对秋瑜出手,陈侧柏就会毫不犹豫地割下他的头颅。
怪不得这么天真无知,原来有人一直在保护她。
卢泽厚面露冷笑,很想问陈侧柏,你保护的人知道你的真面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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