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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人就笑,“您说陛下呀, 她教训人去了,大约中午前能回来的。我让下面人备了点心,您先垫一垫, 等陛下回来,就能一起用午膳了。”
说罢,又忍不住打趣他,“您还是老样子,从前不肯喊她‘殿下’,如今也不爱叫‘陛下’,她就是宠着您。”
崔冉眨了眨眼,也不否认。
起初,是因为他是被她强抢在身边的,他总觉得,对她低头不但灭自己的威风,且像是把陈国的尊严一同交了出去一样,犟着脖子不肯说一句软话。
后来,就变成了没有必要。
他喜欢被她拥在怀里,轻吻他的额头和眼角。喜欢她哪怕刚为政事烦不胜烦,回到宫里仍旧好声好气,亲手剥了新橙递给他。喜欢她在床榻间轻柔体贴,处处顾着他,一声声唤他“冉冉”。
她是他的妻主,只是他一个人的。若要拿了人人嘴边挂着的称呼来叫她,反倒总觉得像是隔得远了。
反正他已经被她惯上天了,也不差这些细枝末节。
“她教训人去了?”他没有漏过鹦哥儿话里的细节,“谁又惹了她生气?”
赫连姝坐上金殿的这些日子以来,脾气终归是比从前稳重了很多,轻易不发火,更不动刀动枪,越发有了帝王的气度,朝野上下也是交口称赞的。
她自己也笑言,哪怕只是为了他和腹中的孩子,她横竖也得积点德,不能再像从前一样骄横。
是什么人,能惹得这尊转了性子的阎王,又要亲自教训?
鹦哥儿听了,却止不住笑,“是一个千户,从前在她军中的。说起这人您大概不认得,她的夫郎您却是知道的,就是您从前相熟的,顾长欢,顾郎君。”
他一怔,轻轻“哦”了一声。
那他的确是想得起来的。他记得,顾长欢也有孕了,比他还早,算算日子,如今倒也快到了孩子出生的时候了。
近些日子他精神不济,竟没留意,改天也该遣人前去问问,送些礼物。
“她犯什么事了?”他道。
顾长欢是个性子好的人,在北行的一路上,对他也是颇有照拂的。既然是他的妻主,假如错处不大,他倒是想着替她求一求情,看在她家夫郎临盆,孩子新生的份上,别让他们难过。
不料,鹦哥儿却撇撇嘴,颇为不屑,“您不知道,她家顾郎君生啦,是个女儿,她却竟然要将孩子扼死。您说,陛下罚她对不对?”
他惊了一跳,“为什么,她疯了吗?”
面前的人凑近过来,带了几分神秘。
“我也是听人说了,才知道缘由的。说是这北凉人呀,对男子的贞操不大讲究,寡夫也娶,自己母亲的侧室也收,所以但凡是夫郎生下的头一个孩子,她们都不大疼爱,认为血脉上有些说不清楚的地方。”
他道:“顾郎君不是被抢过来的吗,在北行的一路上,是什么处境您也是知道的。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遭报应的,去和他妻主拱火,说是他在路途中没的让人给欺辱了,这孩子的来路有些不明白。这女人也真是个傻的,还真信了,险些就要将孩子清理门户。”
他气呼呼的,“要我说,陛下该狠狠打她板子才是。”
“荒唐!”崔冉忍不住一拍桌子,“对自己的夫郎和孩子,也能如此心狠?”
慌得鹦哥儿连忙翻过他手来看,一连声道:“您小心手疼,生气也别伤了自个儿身子,不然一会儿陛下铁定要说我了。”
又倒了一盏茶与他,才道:“可不是吗,好险是让陛下听说,给拦下来了,多造孽啊。”
正在此时,却听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背后又说我什么?也让我听听。”
“陛下。”鹦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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