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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了的记忆。

迟朔又来到了他面前。

像梦一样。

可又不是梦。

为什么要出现？

要么一直出现，要么永远不出现。

怎么偏偏他就一样都做不到呢？

迟朔微微偏过视线，看到严以宁缩着肩，一只手放在车窗边沿上扣扣画画，露出半张有些落寞的侧脸。

“为什么不来找我。”到底是他先开了口。

严以宁把手从车窗上拿下来，半晌，回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你还记得吗？那个晚上，回家的路也是这样黑沉沉的。”

迟朔心里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可直觉告诉他这不是叙旧的好时机。

“那个时候，我真的以为你有一点喜欢我了。”

他明明酒量好的不行，但好像今天真的是有点酒意上头了，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这些话。

迟朔皱眉，“我们回去再说吧。”

严以宁稍微板正一点的身体又转了回去，在迟朔的余光里，簌簌发抖。

车外天寒地冻，迟朔以为他喝了酒有些冷，伸手调高了空调温度。

可严以宁没有变好，愈发把自己缩成一团。

“严以宁？”

迟朔看了眼后视镜，严以宁低着头，神魂不在一样。他瞧了眼导航，把车顺着最近的匝道开了下去，匆匆把车停在路旁，伸手去板严以宁的肩膀。

啪——

迟朔还没有碰到的手被打开了，他强硬地把人转过来，愣住了。

严以宁脸上满是泪水。

迟朔想说的话瞬间哽咽在喉咙里。

严以宁捂住脸，“为什么要来招惹我？为什么要背着我回家？为什么做饭给我吃？”

为什么让我感觉我是幸福的？

迟朔答不出来，他是喜欢严以宁的，这点毫无疑问，可他问的那些，当初自己都搞不清楚想法，想做就做了。

严以宁抬起头，与许多年前一样的漂亮双眼难过的让人心痛。

“为什么丢下我不管？”

迟朔偏过头，不敢再看那双眼睛，胸口喘不上气，一阵阵的发疼。

严以宁哭过，酒倒是醒了不少，说到后面连自己都觉得可笑，不就是被施舍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关爱，宠物一样，他居然会为了这种施舍而把自己赔进去。

他也知道自己情绪过了头，尽管他们都可恨，最可恨的仍然是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贴上去，也不会给别人玩弄的机会。

“我没有。”

严以宁抬起头。

迟朔沉默地看着他，眼里情绪复杂，“我没有丢下你。”

“当年你有去游乐园看过吗？”

“什么？”

迟朔神色稍黯，“没什么，我还是跟那时候一样的话，你来找我，什么我都会帮你。”迟朔伸出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所以别哭了。”

“都长大了，怎么还这么爱哭。”

严以宁没能躲开，定定地看着迟朔。

迟朔没有哭，但神情一样让他觉得悲伤。

如果是从前他会觉得迟朔在为他心痛。

或许还会猜测他是不是还喜欢着自己。

可如今的他不会，现在他能更快地分得出怜悯与爱。

严以宁用手背擦了擦眼角，“别误会了，我不是在可怜兮兮求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