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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奏折,顺便询问小太子的课学进度,她便一五一十的回答后再给以公正评价。
却是问着问着,话题就偏了方向。
这方向自然是昨晚发生之事。
燕帝倒是没因晚宴之事责怪她,只取笑她竟因柳三更随口一句就闹了府中整晚不安宁。
“那次他与他娘同出外游,他娘不识水性,当时就在湖里溺死了,后来他再未去过那湖边。”燕阳垂眼磨着墨,语气疏淡,“这等不好的东西,何必让他日日瞧着难过。”
“到底是你亲自向朕求的婚,这些事你都了解的仔细。”燕帝便笑了,回头继续批阅奏折。
当日她执拗的求他请旨下婚,声势咄咄说她只愿嫁与那人,无论他怎番苦劝都无法叫其改变心意,就跪在地上一字不肯改。
那个固执的模样真是像极了她娘亲当年,也是这般一旦认定了谁就撞墙不回头,生死相付。
想起十年前皇兄病逝的第二日,那个就站在墙头纵身一跃而下的女子,燕帝便是止不住的低低叹气。
他看了看身边静静磨墨的燕阳,身姿婀娜,眉眼如画,几分端庄几分清冷,像极了那个人,又不像那个人,一时心绪复杂,最后唯余悉数沉淀的无奈与愧意。
当时她非那人不肯嫁,这其中定有她的私心不假,但终究原因怕还是因为朝堂中逐渐汹涌的议论纷纷。
他老了,清月又小,朝中多少人就死死盯着她身边的位置,觊觎之心昭然若揭。
得公主者得天下啊。
随着时日越长,心思不轨的人就越多,明里暗里的不惜手段,为此他们两人都伤透了脑筋,被逼无奈之下只得挑选出一个不会引起任何争端的人方是最好。
可她怎么偏偏就看中了那个一无是处的柳三更呢!?
连着批了几本后,燕帝欲言又止,似乎想对她说些什么,最后只是搁笔怅然道:“也罢,终究是朕与月儿欠你良多,你想要怎样待他都该随你心意。”
闻言燕阳蹙眉,立时反驳:“怎会,我从不曾受过委屈!”
遂又慢声徐徐道,“当年父皇驾崩,母妃抛下我紧随而去,是皇叔你把
-这话,燕帝抬头定定打量了她会儿,便是一笑:“你果然像极了你娘。”
说着他重新翻开奏折,对她摆了摆手道:“行了快去吧,朕瞧着你的心早不在这了,留你在这也是碍眼!”
燕阳眉角生喜,含笑退下。
待她走后,燕帝从奏折堆里抬起头,视线追向殿外那抹翩翩蝶飞的身影,眸色变沉,几番涌浮,最终还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第二十章
近日府中竟是莫名的热闹起来,一眼望去远处人来人往,急色匆匆,似乎是在忙活什么大事。
因为那处离偏阁离得有些远,吵也吵不到他这里来,但柳三更不免生了几分好奇,正好今早闲来无事,便依着窗口向外眺望。
刚看不久,操心不已的青竹从身后走来,拿了衣服仔仔细细盖在他肩头,口中埋怨道:“驸马爷,大早上的天还有些凉,你又站在窗边,该披件外衣的,御医之前再三嘱咐过你不能再受凉了。”
“青竹,那边是在做什么,这么多人走来走去?”柳三更指了指远处。
青竹随意扫了一眼,不在意的回答他:“听他们说,好像是公主最近命人在暖香阁附近重新修缮一座楼阁。”
“为什么还要修?”柳三更歪头,疑惑道,“公主府这么大,我瞧着有好多空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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