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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思想发展中的一些问题,客观地提出来而已。
杂志社乐见其成,只要有讨论,有关注,杂志社才不管谁的思想压倒谁。而且,编辑们也没见过作者本人,只是看了顾青刚劲有力的字体,也理所当然地以为何书方是男子了。直到邮寄稿费和杂志的时候,文书才来问总编,“这个邮寄地址上收信人是,方淑荷,方淑荷,何书方,撰稿人和收信人,这是同一个人吗?”
总编看了问,“还有谁知道这个地址?”
文书摇头,“没别人了。”
“暂时不要说出去。就让大家以为何书方是个男人好了。以后给‘何先生’邮寄稿费,就由你来做。”
“那如果有一天被人知道了呢?”
“怕什么,我们就说,我们也一直以为何书方是个男子。到时候,就算被人知道了,引起震惊,我们杂志社会更加被关注的。也没什么不好。”
……
顾青只要看到有人骂“何书方”,就会积极回应,对于批评者,一律感谢,感谢他们认真地读了自己的文章,还一字一句研究,表示“深感荣幸”。而且还强调,自己也勤奋学习新文化,赞同新思想,自己真正关注的是在旧式女性中如何推广新思想,并且如何帮组她们摆脱封建压迫,寻求更自尊自由的生活方式。
她尽量用幽
默的语言,大家常见的事例,娓娓道来,说明问题。几周之后,骂何书方的人变少了,只剩下林安妮还在“孤军奋战”。
林安妮的思想越来越偏激,语言越来越有攻击性,很多读者都开始反感了。而且她现在成了,为了反对而反对,只要何书方发文,不管发什么,她就狂喷。有时候既没有理论依据,也缺乏事实根据,通篇大帽子,还臆想何书方应该是三妻四妾在抱,企图阻碍新文化运动的腐朽旧文人。
读者们多数已经对林安妮的文章失去了兴趣,说来说去都是那一套。他们更感兴趣的是,被泼了脏水、被痛骂的何书方下期会如何发文回应。
对于民国“吃瓜群众”们的观战心情,顾青很理解,所以就每周一篇,期期不落的投稿,而且都被发表了。编辑们其实早就看不上林安妮那幼稚的文笔和偏激的思想。但是他们还是会发林安妮的文章,因为,抛砖引玉。
无论是在编辑心里还是读者眼里,林安妮文章的唯一作用,就是引出何书方的回应。大家想看,又被痛骂了的“何先生”,这次又会用怎样的巧思妙答,来回应那些通篇的恶意。
每一次,“何书方”都没有让大家失望。例如有一次,林安妮写了《封建社会的母式强权》,控诉了封建家庭中,作为家庭日常管理者的母亲们,如何压制子女的自由,尤其是婚姻自由;又如何压迫晚辈,尤其是女儿和儿媳。
这种现象确实存在,而且不是个例,但是林安妮过分夸大,最后结论是要终结封建家庭中母亲的权利。她认为,母亲只是子女的抚养者,而不是操控者,不能干涉子女的思想和意志。而且,她还认为一家之主是父亲,父亲抚养家庭,应当尊重父权,但是不该倡导母权,因为母亲也是被抚养人口。而且封建家庭的母亲一般是小脚女人,小脚女人思想陈旧,也不适合有管理孩子的权利……
当顾青给婆婆念这段的时候,赵太太又气着了,这一次赵太太要亲自写信给报社提意见了。她尽量用自己学会的字去写信,实在有必须要用到,又不会的字,就问问儿媳。用了大约两个小时,赵太太写出一封信来。顾青看了,这封信已经达到了小学三年级水平,对赵太太来说,殊为不易。但是赵太太自己很不满意,她觉得好多想说的没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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