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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肩头。

她们姐妹花开并蒂,本应是好兆头,谁料却是“此消彼长”的命数。

崔凝如今经历许多之后再回想当年,在清河家中捡到的纸钱,以及当时祖母说的话、父母亲的种种反应,算算时间,她不用特地去查也大概能猜到,崔家接到道观来信之时她同胞姐妹便病了,就在有人把她送到清河前后,那个素未谋面的姐妹病逝。

家中知晓她师门之事,便未曾发丧,用罚关禁闭的理由让她顶上了这个身份,而那个病逝的姐妹以族中别家女儿的身份下葬了。

未曾成年的孩子夭折,不计入族谱也没有盛大葬礼,以什么身份下葬都只是宽慰父母之心罢了。

崔凝虽在道观长大,但并不迷信命理,只是她偶尔也会想,倘若自己永远不回来,另一个孩子是不是就不会死?

她没有问凌氏有没有这样想过,因为她一直能感觉到每一个人对自己的情绪变化。

起初凌氏心里并非没有一丝杂念,对她既有心疼,又诸多挑剔,相处起来多少有点别扭,所以当时她更喜欢亲近祖母。

然而一个母亲终究不忍心将命运加诸的痛苦全都推到亲生女儿身上,她也是真心将她疼到骨子里,倒也不必将这话问出来伤人心。

凌氏不知女儿思绪纷乱,回想第一次见她的样子,眼泪一下子便涌了出来,“当时你都是要八岁的孩子了,却瘦得像株枯草,仿佛风一吹便能折断,小手上全是茧子……”

“我原本才不瘦呢,师父师兄们对我都极好,只是从师门到清河我一路都没有知觉,怕也吃不进什么饭食,想必那时给饿瘦了。”崔凝伸出手,点点如今已经初见修长的手,“原来我手上都胖出窝窝了。”

道观里没有锦衣玉食,一口肉一口点心都稀罕,可也远没有凌氏想的那般苦,至少她并不觉得苦。

她聊了很多小时候的事,将凌氏哄得眉开眼笑这才松了口气。

待到崔道郁回家,凌氏提及今日之事,忍不住同他感慨,“女儿到底还是亲我。”

崔道郁听她说起女儿小时候的事,心里酸的不行,“也就是我待在书院不能常在家。”

隔日早膳之后,老父亲带了一堆稀奇小玩意送到她屋里。

这位老父亲极为认真又酸不溜丢地道,“我都听你母亲说了,伱若是需要帮忙尽管同我说,我虽在官途上没什么建树,但终归是有一点门路,说不定就能帮上你呢?你祖父也并非什么都懂。”

“多谢父亲。”崔凝眼中微热,上前抱了抱他。

崔道郁虽不会在儿女面前端着威严架势,但也极少如此亲近,更何况女儿已经快及笄了,崔凝这一下子直接把他抱懵了。

崔凝放开他,“其实我还真有些事想问父亲。”

“啊……”崔道郁也就是酸一句,不料闺女还真问上了,越发懵了,“何事?”

崔凝问,“父亲原来在御史台,想必对百官都有了解?”

崔道郁点头。

崔凝精神一震,“那父亲同我讲讲符相吧!什么都行!”

崔道郁不知怎么一下子跳到符危身上,却也没有多问。

御史台有监察百官之责,平常除了弹劾之外,也会参与案件审理,这些都需要真凭实据,总不能只凭“听说”,因此御史台也有自己一套探查手段,且他们与监察司、大理寺的关注点也不太一样。

“这你算是问对人了!”崔道郁起身,“走走走,去我书房说。”

第428章 秘事集(1)

崔况正从外头回来,刚进中庭,见父女二人步履匆匆,心中疑惑便跟了过去。

到书房门口的时候,只见房门大敞,外头也没有小厮侍女,两人背对着大门正在找什么东西,崔道郁踩着一张小胡凳在扒拉书柜上面一口樟木箱子,崔凝站在下边垫脚探头看,像极了一只嗷嗷待哺的小雀儿。

因在家中,平时白日院中总有仆役往来,脚步声不断,崔凝便不曾警惕。

崔况就这么站在门侧探头朝里面瞧,只见那父女两个十分专注,竟丝毫没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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