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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说什么了?”
魏潜帮她捋了捋凌乱的发丝,“就是托我转告你,他现下住在东市大元客栈,过两天就要离开长安,你若是有空可以找他聚聚。”
崔凝叹道,“我现下走不开,也不方便宴饮,明日我写封信让人送给他,日后有空再聚吧。”
“嗯。”魏潜迟疑片刻,又道,“长庚之事,现下尚且没有定论,他若是真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也该是他亏心,你便只当往日交情喂了狗,不必因此难过。”
崔凝摇头,“我没什么想不开,也没有太难过,只是想到我当初因为他有几分像二师兄才觉得亲切,若是他当真参与那件事……”
说着,她突然愣住,喃喃道,“像二师兄……”
随即她又泄了气,“其实长得也不是很像,就是身上那股气质令他乍一看有几分相似,后来熟了之后便很少觉得他们相像,若说容貌,却还不如苏夫人的儿子像。”
她喃喃,“我依稀记得……二师兄入道观之前叫陈相如。我可能出问题了,总觉得看谁都有几分像二师兄。”
她是当局者迷。
“倘若那只是化名呢?”前几天查案时崔凝曾经去拜访过一名苏姓女商贾,魏潜也是知情的,“或许不是你出问题了,苏夫人恰好有个失踪的兄长,不是过于巧合吗?”
崔凝一愣,“会是苏雪风吗?”
“还有,伱说长庚像二师兄,我认为也未必是巧合。世上总有许多相似之人,若是平常倒也罢了,但他如今牵扯进这件事中,又恰恰有几分神似,或许我们也可以查一查。”
崔凝从来都十分信服他的话,当即条件反射的接话,“难不成他也有什么失踪的兄长?”
话一出口,她猛然想起来一件事,她心脏突突的跳,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王重霄!”
重霄是王韶音的字,若非刚才魏潜提到他,崔凝一时半会还想不起来他曾经随口提到的一件陈年旧事,毕竟旧事里的那人不是失踪,而是已经战死。
魏潜倒了杯水递过去。
崔凝接了水没有喝,急切道,“在苏州时,我无意间提到二师兄,王重霄听后便说起他年轻时曾有一挚友,性格与二师兄颇为相似,还说世间知己难寻,要烧纸告诉那人可寻我二师兄做个伴。他提到的那個人就是符大哥的族叔,名叫符九丘,据说很多年前战死沙场。五哥,你可知此人?你说他会不会没有死?”
“我未曾见过他,但他的名字刻在忠烈祠中,朝野皆知。算起来,他已经去世二十年了。当年军机泄露导致北翼军全军覆没,符九丘便是北翼军将领之一。”
符九丘十岁出头便上了战场,十八岁成为北翼军将领之一,为将后作为先锋军征战九次,无一败绩,然而便是这样一名少年将才,竟然死于军机泄露,去世时年仅二十岁。
“符家人丁凋零,又多早逝,儿子为搏前程,年纪轻轻上了战场,符相便从族中领回两个父母双亡的男孩养在身边,符九丘便是其中一个。”
起初符危是想给儿子培养一些有血脉关系的帮手,因此平时视若亲子,在教导方面亦可谓尽心尽力毫不藏私,两个孩子也颇为争气,尤其是符九丘,天资聪颖,更令符危惊喜的是,他在军事上的天赋与儿子一样出众。
符危本身便是因为出身低微,仕途无门,这才弃文从武,投身行伍之后拼命挣出一条路。
然而,哪怕他当年已经是四品武将,他的儿子想要走文官的路子也几乎不可能。朝中文武一向泾渭分明,又有天堑般的门第之别,符危四处活动关系想给儿子寻一位德高望重的先生都受尽白眼。符家若是想走到更高的位置,只能继续在武官路上拼一拼,哪怕战场刀剑无眼,随时可能丧命,他们也不能退缩不能惜命。
外边都说符远的父亲是战死,其实也不完全是,据说当时他领军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只受了一点轻伤,没想到过了十来天伤口都快愈合了,人却突然病发。由经验丰富的老军医判断是患了“伤痉”之症,病症来的突然又凶猛,最终未能救回来。
符恒死后,年仅十二岁的符九丘便跟着符危上了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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