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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正是悠闲的时候,门卫室只剩下一个大叔,他问宋知时:“同志你是从哪里的?你找谁?”
宋知时赶紧说:“我就是矿上家属区来的。我找保卫科的顾淮,可以帮我喊一下吗?”
大叔想了想,疑惑道:“保卫科的?顾淮?我们这没有姓顾的,你找错了吧。”
宋知时一愣,他还以为自己记错地方了:“不好意思啊,可能是我记错了,我就找顾淮,他是新来的,就在这栋楼里。”
大叔摇了摇头:“什么顾淮,我们这就没有姓顾的。”
宋知时急了,一个大活人呢,怎么还能没有呢?
“他真的是这里的,就叫顾淮,您能帮我找找吗?”
大叔怪异地看了宋知时一眼,差点以为他是来捣乱的。
架不住宋知时的请求,大叔拿出一本通讯录,像模像样地翻了起来,最后在宋知时期待的目光下,冷冷地吐了两个字:“没有。”
“同志,你真找错地儿了,我们这压根就没有这号人。”
怎么可能呢?难道顾淮不在这个矿上班?但整个矿区只有这一个办公楼啊。
宋知时迟迟不走,门卫大叔也有些不耐烦了:“同志,你真的找错了,我们矿区就这么一个办公楼,一个办公楼就这么点大,我做了几十年了,这里所有工作人员我都一清二楚,真没有你说的这号人。”
“可他真是你们矿上的,我还住家属区呢,他每天都下矿的……”宋知时喃喃道。
“下矿?那你找错地方了,这里都是坐办公室的,少说也得是个科员起步,科员哪里会下矿,你要找矿工去矿里,别来我们这。”说罢,对方便毫不留情地关上了窗户。
宋知时一个人站在原地,他攥紧了手里的纸包,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第44章 敌人
路过矿区的时候,宋知时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他没有通行证,根本就进不去,只能站在大门口向里面张望。
里面是连绵起伏的黑色露天煤山,每一个矿工都全身焦黑,像煤堆里捞出来似的。他们渺小得像一只只勤劳的蚂蚁,推着独轮车把煤倾倒在山脚。时不时还有阵阵爆破声传来,每一次爆破都伴随着地动山摇,但所有人都早已习以为常了。
宋知时就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一个又一个汗流浃背的矿工把煤运出来,然后堆起来,重复循环着这样枯燥的劳动。
天气炎热,阳光火辣地照射着煤山,地表被晒得滚烫,温度攀升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宋知时只是站了一会儿就受不了了。
恍惚中宋知时感觉自己看见了顾淮,他的身影正一点点跟面前的矿工们重合。
原来在自己看不见的时候,顾淮过得是这样的日子。
当自己在璀璨的舞台上表演的时候,顾淮在暗无天日的矿井里挣扎。
难怪那天他是这样出现在礼堂的……只是自己当时太激动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现在想起来,其实有很多地方都暴露了顾淮并不在办公室上班,比如他明明跟自己说过在第八分队,如果坐办公室,根本就不需要这个分队,更不会浑身脏污地出现在病房里。比如他还经常上夜班,昼夜颠倒的,是自己太粗心,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宋知时说不出自己此刻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就好像第一次看见明明是高材生的表哥在学校扫大街,是学者的姨夫去应聘工人,却被工厂赶了出来。
他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揪起,揉成一团再重重摔下,想张嘴说点什么,嘴里又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哽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忍了又忍,宋知时最终还是控制住了继续前进的步伐,他强迫自己转身往回走。
只是明明是走在人来人往的家属区,他却感觉自己游离在所有人之外,惶恐、痛苦、内疚、焦躁……几乎快把他淹没了。
宋知时机械性地回到了属于两个人的小家。
他站在沙发边,伸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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