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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余东羿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去找婉夫人的侍女要了条最松坦的裙子。

花裙裙到手。

屋里,当着皮七的面,余东羿很不客气地把裙子崩裂了。

大照的霓裳是有腰身的,胸口缝紧了飘带,袖摆翩翩,清影犹在,显得丽人腰段玲珑,线条唯美。

彩衣娱亲,绷着裂成碎条,余东羿还凑合着破衣裳,给皮七跳了曲折腰舞。

男子跳折腰舞,这是打从战国就承下来的礼制,燕京的世家公子都会。

世家子跳的折腰舞,又与小秦淮那种旖|旎艳|丽的不同。

沿袭战国楚地的轻曼、飘洒之风,贵子折腰,所求的是“游心无限”、“翩如惊鸿,婉若游龙”的飘飘欲仙之感。

当然,也有振袖折腰者,所求的是“龙凤交翔”的畅达、通脱与霸气之感,舞姿里,自然会透着些上古的原始欲|味。

余氏子学的舞,大多是后者。

屏退了侍从,空荡的华丽宫殿里,就剩余东羿和皮七俩人。

男人臂膀雄壮,孔武有力,跳起折腰舞,不像在调|情,像在斗牛。

牛儿皮七,忍俊不禁。

闹够了,余东羿又一翻脸,好赖把皮七绑起来,唤回那些美妇人和少女子,给臭小子涂脂抹粉,系紧裙装。

临出门一步,余东羿掏出两个被盘了半日的核桃,塞进皮七胸里。

“哎,这不就完满了嘛?”余东羿拍拍皮七的胸膛,“给你家将军的礼,可得替爷带好。”

说罢,他才不管皮七如何挤眉弄眼、脸有多黑,径自逃之夭夭。

趁皮七面圣的工夫,余东羿把弄坏的裙子还给婉夫人的侍女。

那侍女见了,也笑得前仰后合。

因余东羿还塞了根名贵的簪子给她,抵一条稀松平常的褶边裙绰绰有余,她也无甚损失。

那簪子从何而来?

自然是金车游街时,余东羿从金玉帝脑袋上毛下来的一根银镀金点翠蓝宝抱头莲。

哦,余东羿还剩着从那上头剥下来的三颗珠宝没用,仍揣在兜里。

·

这头,金玉帝审视着皮七。

皮七一身襦裙,不卑不亢,只黑皮腮上打了艳红香粉,易容过的厚实嘴皮子上涂了瑰色胭脂,硬生生让少年显得略有些滑稽。

“咳咳,”金玉帝端着架子,朗声问,“你就是曜希君的新宠?”

“是。”

余东羿是借着这个名分让皮七混进仪仗,再把他带进沧浪宫的。

照归锦歪歪脑袋,对着皮七是左端详、右端详,怎么都觉得面前的黑皮猴子要比邵老太傅的嫡孙差了百倍、千倍、万倍。

无法,还是一旁的婉夫人伸手拐子捅捅照归锦,照归锦才问:“你叫什么名?家在何方?做什么活计?如实说来,否则朕判你欺君。”

欺君就是杀头的意思。

照归锦杀人从不说脏话,只管指着谁说他欺君。

甭管什么人,甭管这人到底欺没欺,皇帝说他被骗了,这人就是骗了。

自会有禁卫和凌霄卫来替金玉帝杀人。

听见金玉帝这一番恣肆幼稚、毫无君格的言语,皮七不由拧了拧眉,还是沉着性子如实交代了一番。

说的都是皮七的假身份。

话到一半,照归锦不耐烦地摆摆手,把皮七叫停:“嗯,你今日之所言,朕自会着人记下,唤凌霄卫核实——”

再回正题,金玉帝挺直腰板,居高临下,正色道:“朕要警告你的是,虽不知余曜希他近年又换了什么新口味,可你既做得了这个新宠一日,便要将曜希君给朕伺候好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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