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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香鬓、芳云。

生平头一次,冯渊如此地恨自个儿的鼻子敏如狼犬。

可他闻到便就是闻到了。

循着味过去,抬头定睛一看,冯渊霎时间瞠目结舌。

好个琉璃香鬓芳云粉。

旁人闻香寻美人。换他冯长水,整成闻香识公公了。

冯渊当真是咬牙切齿。

他就知余东羿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位不孝师弟,当年能为名利背弃邵门亲师,一纸休书扔出去,眼睁睁瞧着男妻远走塞外边陲,现如今还要将他师兄冯某人折腾到与九千岁撞上。

要闻就得凑近,要闻清就得凑跟前面对面。

冯渊业已与潘无咎对上。

此情此景,冯渊皮笑肉不笑道:“许久不见,九千岁丰神俊朗,倒是好一番神采啊?”

第16章 敌国将军(16)

果不其然,这位大内主掌都使、凌霄卫魁首、谛听堀室和麒麟牢掌控者、九千岁、潘无咎、潘公公用瞧太阳打西边儿出来的眼神觑了冯渊一眼。

倒不知高风亮节的冯大寺卿,何时也肯来阿谀奉承一个他素来瞧不起的阉狗了?

潘无咎不经意地朝冯渊背后的清流瞭了一眼,嗤笑道:“冯寺卿与其夸咱家,不如先想法子与同僚分辨?毕竟,您几个有大事儿要谋,当下可不能离了心。”

说罢,人家九千岁也不屑同他冯渊多费口舌,施施然朝着文华殿扬长而去。

独留冯渊留下跟清流们解释。

与阉宦同党?这辈子都决计不可能。

哪怕清流与九千岁都同要对付余家,他们也不可能与潘无咎沆瀣一气。

冯渊说得口干舌燥,才勉强以潘公公从前涂粉、如今无粉的面相为立足点,将自个儿的话捋了捋逻辑。

这就解释完,下朝上衙门。

衙门里,坐上了堂对着案桌,冯渊还忧心忡忡。

他忍不住想余东羿那小子的事儿。

·

真要说,曜希居士、余东羿、余公子在当年满华京里那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他的前半生波澜壮阔,照冯渊这个做师兄来说的话,勉强可以概括为“两起两落”。

第一起与第一落,皆在家世。

曾经余家曜希,是何等的风光?何等的尊贵荣华?

生于余氏,余东羿的父亲是一朝宰相余相,嫡亲姐姐是太上皇续弦的皇太后。

他自己呢?

余东羿身为金玉帝伴读,自幼有内阁元老、太子太傅邵师躬亲教导,师兄是大理寺卿冯渊冯长水,至交好友是邵师嫡孙、燕京名公子邵钦。

年少成名、惊才艳艳,余氏阖族荣辱齐皆倾泻于他身上。

一手好牌。

却能在一夜之间,被打得稀烂。

孰人能知?二十多年,余家阖族来竟然金尊玉贵地养大了一个奴仆之子!

这话满朝谁敢明说?

谁不是在暗地里看余相笑话?

世家最讲究门第血缘。

而余家,却一手促成了这泼天的玩笑。

因为他们曾以威势逼着太上皇给一个下等贱民之子赐了字!

东羿,东羿,玄鸟展翅,迎风而上,盘旋东方,唳于九天。

多好的愿景啊?

余相、余尚书乃至余家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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