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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人避让。
“落城桥!”
府卫长啸一声,号角吹响,传至城外。
城外,深二十丈、宽百米的燕京护城河上,一座恢弘的吊桥缓缓下落,稳当地架起。
“开城门!”
燕京城里,出城方向的要道上早有如长龙般绵延不绝的车马和人流,静静等候。
开城门号令一出,一时人声鼎沸,马啸蹄踏。
一路遥望过去,余东羿惊讶地察觉,这些车队里,骑高头大马、佩大刀长剑、身披藤甲铁皮的部曲数目,竟远多于驾货车的车夫和随车行走的奴婢仆从的数目。
“哄——”
城门大敞,西直街,白虎大道上开始扬起滚滚尘烟。
五十丈宽阔大路,上百车马并驾齐驱。
世家以部曲为前头兵,提刀冲将上去。
早有凶恶的灾民,手持棍棒、锄头,嘶吼着越过护城河桥,到城门外。
部曲们不下马,一长|枪朝着人就戳上。
一大刀砍过,血液横飞。
一路上,敢靠近车马的灾民统统血溅三尺,死在当场。
这就是世家南渡!
樊常酒足饭饱,也伸脖子、凑头过来看。半晌,他叹息道:“要不了多久,我家也得这样出去。”
燕京是世家的燕京,最大的世家是余氏,余氏的老巢在这儿,所以他们不走。
可余氏不走,其他世家便不走了吗?
那些中小世家,最是机警。他们撑不住在燕京与大世家倾轧,一个风吹草动便吓得落荒而逃,往富庶的江南而去。
樊常道:“前几年就这样。黄河水患,带着疫病的流民们一路奔到了京畿,等待他们的却是紧闭的巍峨城门和世家部曲的屠刀。”
“城里物资匮乏,受不住的小世家逃了,底蕴深的大世家撑着。”
“再等熬过这几个月,城外的人饿的饿、病的病,死绝了。城门大开,大世家重新积攒底蕴、屹立不倒。小世家呢?又惦记着燕京当官的权柄,撺掇着要回来了。”
灾民来了,城门关。
灾民死绝,城门开。
城门开,收税的官吏照往各地奔赴而去,燕京还是富庶的燕京。
大世家佁然不动,小世家卷土重来,大照还是世家的大照。
“关城门!”
此番乱象,金玉帝不知道吗?余氏不知道吗?九千岁不知道吗?
都知道。
余东羿也知道。但他不是金玉帝,大照不是他的大照。他也不是樊常,燕京不是他的国都。
他来养老,在燕京养老,总归还是那句老话——
横竖呀,倒不了燕京。
·
关了城门,血|腥不在,长刀不在,百姓们又出来了。
商贩沿街叫卖,顽童呼朋引伴,花街的女娘在楼上摇丝绢,小桥下的船夫撑杆而过,好一派民生繁荣景象。
大家都信燕京百年城墙不会倒。大家都在燕京城里安居乐业。
恰好饮完一壶酒,余东羿扔了酒壶。
铜壶一声脆响,先磕了矮几,再砸在软毯上。
横栏上,风正好,清爽习习。
吃饱喝足酒正酣,与年少时一般,他在榻上小眠了一个午后,醒来,正瞧见远天黄昏余晖好。
夕阳暮霭,残红如血,映透了对面楼的酒肆。
酒肆上,绸旗飘飘。
刹那间,风吹开某面旗子,余东羿一眼望见了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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