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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百姓,那就是年景好的时候,米不会太贵。

在从前,一斗米只卖五文钱。一两黄金等于十两银子,一两银子是一贯钱,一贯钱不多不少一千文,一千文能买二百斗米。

一石米有十升,一升米有十斗。算下来,只需五百文,半两银子,够买一石米。这就是余东羿吃一个月的分量。

而如今呢?一升米半贯,相当于五十文一斗,翻了十倍。

再看市井,挑担子跋山涉水入城粜米的粮农,无了。

囤货居奇、倒卖粟米的小粮商们,闭门谢客。

唯独剩几家大粮店,米卖得还比油贵。

“正可谓,城中米价贵如玉,举家倒廪无斗粟啊。”

穷儒生揣了揣袖筒,望粮店兴叹一番后,无奈归家,筹备着节衣缩食,用家中余粮再凑合两天。

码头搬货的劳工愁烧了眉头。他们抗重物,卖一天劳力,挣一天饭。如今第一天卖的劳力买不着第二天的饭,人得饿得没力气,他们只能苦苦哀求商家便宜口粮。

商家不为所动,说的话叫“你不买自有人来买”。

燕京城挑粪工是个高薪活计。因专为大户人家收马桶、做倾脚,挑粪工家财巨福。只见他一脚踏进粮店,做了那个“自来买”的人。

余东羿驻足在粮店外的茶摊子上,喝了顿水饱,看尽民生百态。拍拍滚圆的茶饱肚,他刚预备返程,就见樊常遥遥呼着过来。

“东羿兄!东羿兄!大事不好了啊。”

余东羿翩然多叫了杯茶,摇着扇子问道:“怎么,樊兄家也吃不上饭了?”

樊常跑一路来,喘得虚,灌了口茶才说:“非也,非也。呼,此大事,说来话长。”

余东羿眼量估摸了一下樊常的情形,见他一未执扇,二佩环甚少,三不似寻常出门那般、附庸燕京男子风雅,来个傅粉施朱,便问:“日头尚早,仁境兄,莫不是未曾用早膳?”

樊常被打断,愣了一愣说:“倒也没吃两口。”

得嘞。余东羿道:“既然话长,咱便也不忙着枯坐在茶摊讲。正好在下家中还有余粮,樊老哥不如随在下归家,再细细说道一番?”

樊常没多想,欣然道:“那甚好。”

这把正行。余东羿悠然起身,准备先带樊常返程归家,再把剩下几个红薯窝头炫他嘴里。

没曾想,他俩刚翻过条街瞧见破烂书院的牌匾,就撞上院里院外鱼贯出入的十数人。

那些人身着制式袍服和棉布短打衫,模样整洁,秩序有条。

樊常惊道:“东羿兄,怎有如此多人搬着东西在你院儿里进进出出,光天化日之下莫不是遭贼抢了?”

樊常老没眼力见。他那破院子有啥可偷的?余东羿瞧这些人是往里搬家伙什、再往外空手而出,遂率先上前两步,果真见着熟人。

呦,这不是金玉帝的亲信、昨儿领他用膳的侍卫长大人嘛?

余东羿拱手道:“李大人,欢迎造访寒舍,不知有何贵干啊?”

侍卫长躬身回礼,不卑不亢道:“见过余公子。我家少爷见公子生活贫苦,特命我等来添置摆设。此处另有纹银千两,请公子笑纳。”

余东羿脸要笑烂,收了银票进院子一看,更觉喜从天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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