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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说。
赵侯爷本来就因为心腹的描补而有些不悦,听到娄二爷这话,更不开心了,什么叫“侯爷争惯了”,倒像他是看不起这些似的,京中官员的这些应酬,事关荣誉,难不成在他眼里,只是无意义的争荣夸耀?
赵侯爷脸色顿时就有点不太好看,有心说他几句,但前面宽阔起来,是花园里一处花树林,道路从中穿过,有不少年轻子弟在,怕当着众人说了,娄二爷脸上不好看还在其次,要是传出去,两亲家说话还起争执,成了别人的笑柄。
所以他就忍住了,冷着脸大步走在前,赵家的地位还是在的,有些子弟就纷纷上来行礼。赵侯爷见了,心中稍平。
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五品小官,犯不着和他计较,等他在京中久了,自然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地位,他平时没跟着自己的时候,这些年轻子弟会这样行礼?
快五十岁的人了,年轻人见了都不怎么搭理他的,混成这样子,还敢来说什么争不争。
赵侯爷心中冷笑,大踏步走在前面,正路过一棵大楝花树,这片开阔得很,不知道为什么却没人,只有个青年子弟带着随从,垂手避让在路边。
寻常子弟也避让,但这子弟的身形修长,姿态也风流好看,本来会这样避让的都不是什么厉害的世家,赵侯爷也不留意的,见他人才出色,就细看了一下,一个照面,顿时吓了一跳。
在路边执子侄礼避让他们的不是别人,竟然是捕雀处的首领,御前的宠臣,贺云章。
先别说贺家本来两个分支都该是有侯位的,单是贺云章如今的地位,权势,哪怕是只算官位呢,他都是正正经经的三品,比赵侯爷还高出一品呢。
怪不得这一片都没人靠近。
以他今日的权势,自己不避让他就行了,他怎么还避让起自己了?
赵侯爷吓了一跳,只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他,或是赵景又惹了什么祸,连忙笑道:“贺大人怎么在这。”
他说着,就想上去给贺云章回个礼,但凡人激动起来,总是容易失礼的。
贺云章不动声色地避让了,也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朝娄二爷行了一揖,道:“见过娄家伯父,伯父万安。”
从远远望见,避让路边,作揖,称万安,这是标准的子侄礼,放在宫闱里都挑不出差错的。
但让人惊异的地方,在于行礼的人是贺云章,圣眷正浓,说是天子门生也不为过。
而受礼的人,是赵侯爷看不起的五品小官娄子敬。
赵侯爷的心里,说是瞠目结舌也不为过。
他把娄二爷看了又看,可惜娄二爷脸上还是那副富家田舍翁的样子,笑眯眯的,即使也有惊讶,但也不至于受宠若惊,只是道:“贺大人多礼了,小官惭愧。”
“伯父说笑了。”
贺云章神色平静,但也确实是世家子弟见到长辈该有的样子,对娄二爷十分尊敬。
别说赵侯爷了,哪怕是和他一样圣眷正浓的赵擎,在他面前,只怕都当不起这一句伯父。
赵侯爷又不是没见过捕雀处给听宣处送文书,他连赵擎的名字都是直呼的,称句“赵大人”就是难得的客气了。
当初桐花宴,萧家正经宗室,萧大人那样巴结他,见了他都是先行礼,他回过一个子侄礼不曾?
都是平辈礼,至于自己这些官员,更是看见了像没看见一样。
赵侯爷心中惊讶得无可附加,把娄二爷和贺云章看了又看,就是不明白这唱得是哪出。
双方说话间,一个随从模样的人匆匆过来,像瞥闲杂人等一样瞥了赵侯爷一眼,赵侯爷向来跋扈,竟然不敢怒视回去,也是因为看见了这随从身上的黄缨子和佩刀——这不仅是捕雀处的人,还是御前供奉的近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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