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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去,她要离家出走就让她去,”娄二奶奶色厉内荏地道:“再说了,娴月不是在找了吗?你找什么,别出去让人看笑话。”
卿云一听,就知道娴月也卷进来了,更加着急,饭也没吃完,第一次这样不听话,叫准备轿子,她想凌霜也没地方可去,就算去别的地方,被娴月找到,一样是要去云夫人那的,所以直接去了安远侯府。
谁知道娴月也不在这,只有云夫人,本来云夫人对卿云还是很客气的,但听卿云说道:“因为一点事,凌霜跑出去了,娴月也出去找她了,云夫人知不知道她们在哪里呢?”
云夫人一听,大概就把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本来她和娴月最好,凌霜只是有交情,凌霜这人的脾气,也不是娴月那样整天亲亲热热各种撒娇的性格,但凌霜的抱负和困境,她也是隐约知道的,如龙困浅滩鹤落樊笼,再加上一个事事精明务实处处好强的娄二奶奶,母女俩肯定是有一次大冲突的。
但娴月也卷进去,可见是娄二奶奶做得不对。
多半是说得太难听,或许动了手,或许强行要把凌霜嫁出去,不然凌霜的性格,也不会跑的。
再加上卿云这句话说得略急了点,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所以云夫人听了,就淡淡道:“我不知道,娄二奶奶不是厉害吗?女儿多,丢了一两个也没什么,横竖有你呢。”
这话说得诛心,要是跟娄二奶奶说还好,但偏偏是卿云听到。
娄二奶奶偏心,偏的那个人可就是她。
卿云又是愧又是急,她性格忠厚,也不知道回嘴,只得忍着泪道:“既然云夫人不知道她们的下落,那我就先回去了,打扰了,要是她们有消息,麻烦云夫人告知我一声,多谢了。”
她忍到出了云夫人的琉璃阁,顺着庭院走了好长一段路,终于撑不下去,扶着路边的竹子,用帕子捂着脸痛哭起来。
偏偏跟她出门的是玉蓉,不如月香贴心有眼力,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家端庄稳重的大小姐这样哭,慌得不行,也不敢解劝,也不会解劝,在旁边急得团团转。
“赵景虽然没什么可惜的,但我们家的竹子长了斑点可不好看呀。”
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玉蓉大惊,一看,是个极英俊风流的年轻公子,穿着家常锦衣,挽着袖子,手里还拿着柄削了一半的竹笛子。
卿云也吓了一跳,等到看见是贺南祯时,顿时又有点生气,道:“小侯爷也别太随意了。”
“我知错了,娄姑娘。”
贺南祯从善如流,他笑眯眯拿着笛子和小刀,老老实实对她行个礼,道:“小的不该,一时兴起想削支笛子玩玩,就跑到自家竹林里来了,没想到这是我不该去的地方,冲撞了小姐,罪该万死。”
卿云被他气得忘了哭了,但确实道理也不在她这边,安远侯府外府和内府之间是一大片竹林,卿云自己走过了界,她不像凌霜,来过一次也记不住路,又兼实在伤心,才走错了路。
仔细想想贺南祯确实无辜,他在自家削笛子,是自己撞上来,还要说他失礼。
但他这样道歉,显然就是故意顺着自己的话说下去,让自己不好意思。
卿云和他相处过,知道他这人气人的本事,实在是让人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
她这犹豫之间,贺南祯已经笑了起来。
“娄姑娘什么事哭成这样,说给我听听,我也好将功折罪。”他笑眯眯道:“不会赵景真……”
“你别乱说。”卿云生气道。
贺南祯用湘妃竹的比喻笑她,恰恰触中她心事,舜死后娥皇女英才哭出湘妃竹,不吉利不说,娥皇女英姐妹共事一夫,不是正应了娴月前日泼胭脂的事吗?
贺南祯却不知道什么胭脂不胭脂的事,见她脸上泪痕没干,神色沉郁,倒像是有几千几万件烦心事堆在心头似的,倒也实在可怜。
“娄姑娘下午还有事?”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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