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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
娄家三房虎视眈眈,从来老人做寿这样的日子最容易出事,因为随便一点规矩就能压死人,娄三奶奶又是当家人,随便使个坏就够折腾人的,别的不说,就是让所有晚辈卯时过去娄老太君那拜寿,说是伺候一天,其实就是让她们在外间站着,再把炭火撤了,娴月就得吃个大苦头。
云夫人借小榴给她,也是给她预备个借口的意思,实在遇到为难的时候,指着云夫人的名义,小榴开口,只说句帮云夫人忙个什么,很多事就能抽身避开了。
就算娄三奶奶坚持,娄老太君也会卖云夫人一个面子。
娴月却拒绝了,道:“那也不用,我应付得了,就算应付不了,小榴在那也没什么用,还要被人说咱们轻狂呢。”
体谅是相互的,云夫人担心她回家受委屈,她也担心云夫人的名声。
今年已经是多事之秋,别人老祖宗的大寿,派个丫鬟去别人家,支使别人家的晚辈,说到哪里,对云夫人的名声都是损伤。
娄二奶奶在家里发脾气,说要她做云夫人的女儿好了,其实母女间不是就该这样吗?
互相体贴,互相保护,她倒是想做家里的女儿,娄二奶奶哪有机会让她说一句“咱们”。
云夫人也知道她近来心情不好,看着红燕把东西都安排好了,临走又拉着她,摸了摸她的脸,笑道:“自己保重些,只要安安稳稳往前走,什么没有呢。”
“知道了。”娴月也听话道。
云夫人亲自送她到二门口,穿过庭院,一夜大雨,海棠花已经落完了,娴月站在树下看了看,没说什么。
“听说贺大人抄家受了点伤,官家关心得很,召他进宫养伤呢,今天不知道怎么出来的,估计又进宫了吧。”
云夫人没头没尾来了这一句,桃染立刻竖起耳朵,后面的红燕听了只是忍笑。
云夫人送到门口,看着娴月上了马车,教道:“别走鹤荣街,听说最近御河涨水,把路都泡坏了,鹤荣街很多地方都塌了砖,路烂得很,正准备修路呢。”
车夫肯定知道哪里好走,不会走路烂了的地方,她嘱咐这一句,是怕娴月吩咐车夫走鹤荣街。
安远侯府和娄家都在城东,只是一个靠北,一个靠南,而另一个贺家,也在北边,离安远侯府不远。他们家前面的那条路,就叫鹤荣街。
桃染见云夫人想的这样周到,不由得放下心来。
在她看来,小姐不过一时糊涂,也是张敬程不争气,多久了,还没悟透小姐要的是什么,不然哪会有贺云章的事。
但今晚回去,做寿要几天,又有三小姐在旁边商量着,小姐肯定不会再犯糊涂了。
她这如意算盘刚刚打响,马车也才刚离开安远侯府门口,就听见娴月道:“桃染,告诉小九,让车夫走鹤荣街。”
娴月管家厉害得很,从奶妈到丫鬟,服服帖帖,小九是桃染的哥哥,是给娴月赶车的小厮,自然也听话,桃染在中间,也只能传话,眼看着马车走了鹤荣街,马车内没有点灯,只有外面悬着的灯笼,从车窗的间隙中透出来一丝光,照在娴月脸上。
她面容漂亮得像玉雕的美人相,但抿着唇,显然是动了真怒了。
混蛋贺云章,见了画还不说话,装聋作哑,她偏要看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马车走入鹤荣街,果然开始颠簸,桃染提心吊胆,偷眼看娴月的表情,见她在黑暗中抿着唇,一双眼睛里带着怒意,显然是劝也没用,只能自己扶住了扶手,一边注意着她。
这里的路果然不平,因为离御河近,春日潮汛,把土给泡松软了,路上原本铺的石砖就有些陷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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