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拽下来,很严肃地说:“赵柯同志,你这个态度很有问题,你咋能这么干工作呢,我作为社员,我有权利监督你的。”

赵柯抽了抽嘴角,“……妈你换个工作变得太狂野了,现在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余秀兰皱眉,“你为啥这么不耐烦?”

赵柯:大半夜不睡,给她开会,换谁能和颜悦色啊?她以前最恨加班的。

赵柯觉得有必要跟余秀兰同志说清楚,就掀开被子,跟余秀兰同志面对面盘腿坐,“我就打算安安生生干完三个月,妈你要是这么上心,不如等三个月后再来管。”

余秀兰很久没有出声。

赵棉这时候才出了点儿动静,轻轻推了推赵柯。

或许是被夜晚影响了情绪,赵柯两个手肘支在腿上,半垂着头,“我不是不耐烦,就是有时候觉得挺没意思的。”

余秀兰忽然用手捂在脸上,重重地抽了一下。

赵柯倏地抬起头,“妈,不至于哭吧?”

赵棉也赶紧揽住她的肩,安慰:“妈,你们好好说,别伤心。”

余秀兰手移到鼻子上,闷声闷气地说,“我只是多吃点儿米,没你书念得多,脑瓜子灵,我要是有能耐,我还来找你干啥……”

赵柯:“妈你别这样……”

“以前不安稳,我们想上学都上不了,你生在好时候,长在春风里,我供你念那么多书,是为了让你图安逸的吗?”余秀兰语气越来越重,“大家都不建设,怎么越来越好?”

她太向上了。

四十来岁的人,好像还一腔热血。

余秀兰话锋一转,“你为啥没意思?我看你就是打从心眼儿里不认可。”

赵柯沉默。

大家都日复一日机械地活着,能盯好身边的一亩三分地儿,已经很不容易了。

改变世界?那是小孩子的梦想。

反正长大就会明白,世界根本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偏偏这年代,像余秀兰同志这样的人,似乎格外多。

他们能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儿吗?明明不知道,还一股脑儿“建设”。

而赵柯本来是个想“养老”的人……最近却被动地“感情用事”。

赵柯低声问:“你想我怎么样?”

余秀兰放下手,利嘴利舌地说:“既然当一天和尚就得撞一天钟,你现在是妇女主任,就得把妇女主任的事儿放心上。”

赵柯抬头,语气锐利,“你没哭?”

余秀兰赶紧捂上嘴,假模假式地抽搭了两下。

赵柯无语,“别装了。”

赵棉轻笑。

余秀兰咳了一嗓子,缓缓放下手,说:“反正我作为社员跟你反应情况了,你得重视起来。”

赵柯干脆一倒,直接躺下,“明天再说吧。”

余秀兰盯了她一会儿,没再硬逼,蹭到炕边儿,下地。

赵棉问:“妈,你不是说在这儿睡吗?”

“我再不回去,你爹该找我了。”余秀兰趿拉布鞋往外走,“你起来挂上门儿。”

赵柯扶额,赵棉勤快地下地挂门。

余秀兰开门出去前,又叮嘱了一句:“你上点儿心啊~”

赵柯敷衍地应声。

而余秀兰回屋,抓着赵建国碍事儿的胳膊扔开,上炕。

赵建国迷迷瞪瞪地睁开眼,“你施肥去了?这么长时间?”

余秀兰说:“我修理苗去了。”

赵建国听得稀里糊涂,“早点儿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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