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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他从进殿到现在连一句话都没说,魔帝却笃定地称他不是丁纵,总不可能是因为他左脚先迈进殿门这种扯淡理由。
而他来到魔界之前,也先用了仙盟派发的高级法宝模拟丁纵气息,甚至有意无意展露出一些丁纵特有的小动作,绝不可能一照面就暴露。
那么剩下的原因无非就这么几个:
魔帝在故意诈他;
但这样他便没理由不让自己说话,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仙盟安插在魔族的卧底里也有魔族安插在仙盟中的卧底,双方互相渗透成了筛子,有人把他卖了;
但魔帝没必要开口对他废话一句,应该直接把他灭了,或者干脆不拆穿,留着他反为仙盟传递错误情报才能将利益最大化。
脑海中闪过的理由千千万,最终排除所有一切不可能,剩下唯一的可能更加扯淡——
拜欠揍修士多年暗戳戳上眼药的可耻行为,魔帝对丁纵这个下属的能力和态度极度不满意。他想杀丁纵,于是在所有荒谬的理由中随机挑了这个,正因为魔帝知道他是“丁纵”,所以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他。
若真如此,此局简直无懈可击,且无法可解。
“啪嗒。”
一滴冷汗从额角生出,顺着面庞轮廓滑下,终于滴落地面,轻微的声响让虞渊从一瞬的思考中回神。
眼下他是丁纵还是卧底已然不重要,关键是从魔帝手下苟下一条命。
想到这里,他咬紧牙关,调动全身灵力与这股浩然恐怖的威压对抗。终于,一阵令人牙酸的骨头摩擦声后,虞渊将低下的头颅扬了起来,毫不畏惧地直视魔帝。
这一看才发现,魔帝的面容和段成璧竟有几分肖似之处,只不过比起段成璧,他两颊更瘦削,眸光也更深沉。他站在那里,便让人觉得他是天生的君王,强悍莫测,不怒自威。
一看就不好惹。
虞渊咧开嘴,先是吐出大口大口的血,然后朝魔帝露出一个轻蔑的微笑。
他直勾勾地注视着魔帝,漆黑晶亮的眼珠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怜悯与讥讽,仿佛跪在地上惶恐等死之人与高高在上生杀予夺之人身份对调。
魔帝双目微眯,眸光如电,直朝虞渊射来。周遭无形的威压再次加重几分,虞渊的骨头几乎被挤至碎裂,尖锐的爆鸣在脑中炸开,他顺势低下头颅,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绷紧的心神却不由得放松下来。
已经够了。他回味着魔帝方才脸上一闪而逝的狐疑,想到。
对于帝王这种多疑的生物,哪怕只是一丝不对劲,也足够暂时保下他的命。
果然,在愈来愈重的威压压得虞渊双膝在地上跪出深深凹痕,全身骨头几欲粉碎后,四周空气陡然一轻。
“你不是丁纵,你是谁?”
这次魔帝依旧这么说,语气多了几分笃定,但好歹没继续动手,还问他是谁。
虞渊又呕出几口含着内脏的鲜血,在魔帝的注视下从地面的深坑中摇摇欲坠地站起,维持着面上轻蔑又张狂的笑容,半张脸被血糊住,牙齿也被鲜血染红,显得滑稽又狰狞。
他看着魔帝,一字一顿地说:
“我是来救你的。”
一句话,让魔帝对他产生好奇。
而好奇,往往是爱情,啊呸,信任的开始。
“笑话,尔不过一只卑微蝼蚁,竟大言不惭说要救本座。本座最后再问一次,你,究竟是谁?”
虞渊知道这点微不足道的好奇只能保他一时不死,再不上点干货,魔帝照样活撕了他:
“咳咳咳,帝尊大人派手下寻了我家市主那么多年,竟然不知道我是谁吗?不过也难怪,呵呵呵……”毕竟我都不知道我现在该是谁。
在他开始怪笑后,魔帝眸光一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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