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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药没断过,以及不出门的日子里,准时准点送来的一日三餐兼不定时下午茶,他定会以为陆与闻已对他死了心。
吃饭喝药这种小事,陆与闻也费心至此,方雨清楚陆与闻做不到不管他,他把这当作救命稻草,每次都吃光送来的饭菜,仿佛能因此获得什么赞赏。
有一回,他在洗净的饭盒里放了一小袋自己烤的饼干,中午司机照旧来送饭,他接过午饭,忐忑地把装有饼干的饭盒交到司机手里。
到了晚上,司机送来的晚饭和平常无异,也没有多余的交代他的话,方雨无法确认陆与闻拿到那袋饼干了吗,是不喜欢吗?
陆与闻不喜欢他了吗?他不会这样想。
方雨也不知道自己何时起竟无比笃定这一事实。依稀记得许多年前,他曾为陆与闻不爱他而难过,后来他得到的太多太好,也就忘记了那段短暂到忽略不计的不被爱的经历。
被爱可以冲抵很多不好的事,被爱也会让他软弱和心硬,他掰着手指头数还有多少天进组,还有多少天能见到陆与闻。
这是他见他的最正当的时刻,他可以逃避来自良心的谴责。
方雨提前一天到了剧组下榻酒店,经纪人派了一个助理跟着他,助理跟组经验丰富,提醒他作为新人要主动一点,譬如现在就该去向导演制片和其他早到的演员打招呼。
导演和制片谢绝了他的拜访,只说明天就是剧本围读会,叫他好好休息,不急在这一时。
早到的演员里除了陆与闻,其他都去打过招呼,最后剩陆与闻的房间没去,方雨支开助理,一个人去敲陆与闻的房门。
陆与闻的房间就在他的对面,他一边敲门一边想,陆与闻真不知道他过来了吗?中午他抵达的动静不算小,且房间门在那之后的一两个小时里始终打开,可他没等到陆与闻开门看他一眼。
方雨敲门的动作变得迟疑,他低着头,忽而回想起迫于无奈出现在陆与闻面前的那天,他裹着一件浴袍,赤着双足,慌不择路地逃跑,最终敲开陆与闻的房门。
因为太过狼狈,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敢回忆,他甚至希望能抹掉陆与闻与此相关的记忆,好让他们的重逢不那么难堪。
从奔向陆与闻在的楼层,到准确无误地找到陆与闻的房间,光凭巧合是不可能实现的,他早知道陆与闻在那个酒店开见面会,也事先打听到陆与闻的房间号,重逢的每一步都写满他的处心积虑。
他分明可以避开陆与闻,可他还是闯入了陆与闻的房间,也许他的决心从一开始就是自欺欺人的可笑。
思绪被打断,房门蓦地打开,方雨抬头,眼前是陆与闻凶恶的面容,陆与闻只着一件浴袍,胸膛裸露大半,脖颈和胸口处还有未擦干的水珠。
陆与闻将方雨从头到脚扫了一遍,眼神极其露骨。方雨生生低下了头,窘迫地审视起自己的穿着,他今天穿了件白衬衫,衬衫下摆规规矩矩地束进裤腰里,裤子系了一根细皮带。
他没发现哪里有问题,除了白衬衫有点透,在陆与闻赤裸裸的注视下,方雨愈发无地自容,他刚要开口,陆与闻一把揽住他的腰,将他带进屋里,房门被一脚踹上。
方雨被陆与闻贴皮贴肉地盯着,彼此呼吸交错,陆与闻再靠近一点就能像从前一样吻住他。
方雨紧张得不敢眨眼,陆与闻脸凑近了些,鼻子已经顶到柔软的面颊,方雨以为陆与闻要亲下来,陆与闻却倏尔放开了他,随后是充满嘲弄的一句话:“洗过来找我的?等着,我还没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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