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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头一皱,字如其人,难不成这王子源还是个三岁小儿,连字都写不好?
待他看完整封信,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信上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组合起来却让他的精神受到了震撼,它们就像一把把利剑,笔直插入范仲淹的心脏。
有关庆历新政的得失利弊,他也思索了两年之久,刚开始他不懂为何自己提出的那些有效的政策,都得不到贯彻落实,后来他不懂朝中那些人,为何明明知道他是对的,却还要屡屡阻挠,再后来,他以为自己的理论出了错,想从自己身上找到原因,最后,他告诉自己,范希文这一辈子,“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已经无愧于心。
但这封信却解答了他的疑惑。
大宋已经成为了一匹脱缰的野马,站在悬崖边上岌岌可危,下面是黎民百姓叫苦不迭的痛苦深渊,四周饿狼环伺,个个都想上来咬掉大宋一块肉。
王浮并没有批判现有的制度,她甚至没有说冗官、冗兵、冗费,她只是提到了生产力,提到了常人所轻视的商业和手工业,提到了创新技术的重要性。
用一句很通俗的话解释“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大概就是“屁股坐哪决定端什么碗吃饭”。范仲淹对这句话深有体会,人都说“人武夫也是一样的,所有人都重利,只不过有的人重义利,有的人重私利。
除了一些基础的经济知识,王浮还在信中简短地提到了煤炭的改良和利用,碱矿的开采和利用。她说“石炭所供火力,十倍二十倍于木材,用于冶铁炼钢,可利我军。碱矿则另有妙用,所产之物用途广泛,可供医学、冶炼、制琉璃、食用等,此二物都是邓州常见却少用之物,若能大量开采利用,必能为邓州百姓新添一份嚼用,不论官民,皆有事可做,于邓州发展有益。”
范仲淹捧着王浮的书信,又仔细看了几遍,终于镇静下来,一拍桌案,厉声喝问“写这封信的人必定不会是已经中了乡贡进士的王子源,恐怕是个垂髫稚子吧?!”
林洋悚然一惊,心想果然瞒不过范仲淹,便老实交代“这是我家小主人写给范公的,她年方八岁,乃是主人幼女,家中排行第十。”
范仲淹将信将疑,他从字迹和行文上看出写信的人年纪不大,却没想到对方竟然真是个小女孩。范仲淹活了大半辈子,也见过不少天纵奇才的人,可这一个却让他后背冒汗,如果不是有一定的阅历,他可能会认为对方在胡扯。
可能是冥冥中有种奇妙的牵引,范仲淹竟然相信了林洋,两人就开矿的问题谈了一个下午,临别之时,林洋把他从益州带来的《和乐小报》合辑送给了范仲淹。
“范大人,十娘子对您推崇备至,一直嘱咐我来邓州寻求您的帮助,您愿意相信我,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其实我已经做好了碰壁的准备。这是十娘子组织编纂的小报,她常说,‘娱人娱己,寓教于乐,方开民智,民智既开,百业俱兴’,所以创办《和乐小报》。想必您看了这个,就能知道,她并不是异想天开。”
林洋离开,守在门外的范纯仁走进来,他把来龙去脉都听了个清清楚楚,将手里的茶点放下,问道“爹爹,您真的相信这个人吗?”
“尧夫,你可知,当年为父与韩琦同为陕西经略安抚副使,任延州知州时,每到冬日,最忧心的是什么?”
“是西夏人的侵扰吗?”
“不,是寒冷。许多将士身着单衣,脚穿草鞋,站在朔风之中瑟瑟发抖,很多人甚至没有被子盖,冻死在漏风的营帐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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