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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是你的私心,你妒忌你叔叔谢余功绩已久,知道他同在染病地,所以要屠尽八千,就为不放过他一个!”

谢兰因抽出顾影的剑一剑劈下了老臣的乌纱帽,老臣岿然不动,眼中只闪过一瞬惊吓,但毫不失态,仍然铁骨铮铮站着。

“你后面那些话足够朕杀了你。”谢兰因道,“但你功过相抵了。朕准许你提前告老还乡了,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朕跟前。”

谢兰因提着剑走回上位,目不斜视对余下的臣子道:“好了,计划一下清理时疫的诸多事宜吧,在天亮之前安排好一切。放心,都是我杀的,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寒无见动了动手,似乎有千斤重,像被压在石块下,或者埋在很深的泥土里,土还是湿的,下过雨,就像做梦一样,“差点以为等不到你了。”有人在他耳畔说话,不,不是梦,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他这是在哪里?他努力睁开眼睛,眼前飘忽的人影,有人用冰凉的液体擦拭他的面庞,还相当贴心地用水濡湿了他的嘴唇。手法很轻柔,这是个女人。

“你醒了?”她问。然后她朝外叫了一声。寒无见又睡过去了,像滑进温暖的丝绸,回到很小的时候,母亲在旁边给他摇扇。

再次清醒已经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他下意识偏头去看窗外,天边透露一丝泛白光线,他喃喃:“要日出了?”

“是日落。”谢余说,他在黑暗处点亮一根蜡烛,端到他面前,“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把手给我。”

寒无见没有给。谢余拉过他的手,按了按手腕,“好了,”他高兴道,“你再躺会儿,我去看看其他人。”

他拿出一块布条蒙上口鼻,出去了,走入了门外的黑暗中,消失不见了。

寒无见回忆起柳楚楚来,他拉上自己袖子,果然,红疹已经退了,虽然嘴里还有想呕血的欲望,但已经不很强烈了。

就像做梦一样。他想。

一个女人轻手轻脚进来了,端着托盘,眉眼疲惫而柔和地望着他。

“阿见。”她淡淡笑了笑,有些勉强,“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

寒无见爬起来,惊诧望着她:“没想到还能再看到你——当然不了——谢谢你,时……”

“就叫秋绥吧。”她笑。

时秋水是谢余在位时的淑妃,她至今跟随谢余,她还是更喜欢时秋绥这个名字。

她家跟寒家也早有渊源,两家本来是要定亲的,但后面她被选进宫做了家人子,这事才不了了之。寒无见还记得她小时候的样子,跟随她姐姐卧在一堆羽毛和绫罗绸缎里,绣罗扇上的锦雀,寒无见和几个皇子在院子里踢球,不小心砸在她们的窗户上。她把头探出来,冲小男孩儿们轻轻地笑。

“你染了时疫,我们都很担心。”她道,“幸好你挺过来了,果然吉人自有天相。”

她跟寒无见说了怎么发现他的事,原来在皇宫有盯梢的人,发现他落险就把他救了。

“是阿余救的你,”她道,“当时他们差点把你埋了。大家都不相信你还活着,他还是把你带回来了。我想,他不愿意你死了还留在里面。”

寒无见想说话,喉咙生疼,时秋水把汤碗推给他:“刚开始嗓子会疼,还是别说话了,说一个字跟踩刀刃上一样。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她道,“喝这个,尝尝我的手艺。”

他点点头,把汤喝了,才发现里面似乎还掺有药。她又拿来小米粥,他吃了恢复些力气,穿上鞋,和她出去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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