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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松灵知道她不会说什么好话,但还是被刺了一下,抿起嘴角低了头不说话,没一会儿,几颗晶莹的泪珠就那样掉在地上。
苗韵气极,喝道:“你哭什么?!”
唐松灵不出声,低头挪到桌边,拿起铺在桌面上的卷子开始做,眼睛却像个坏了水龙头一样,泪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掉。
苗韵见他这幅模样气极,一把将他面前的东西全部掀开扔在地上,道:“去,收拾东西。”
“啊?去、去哪?”
“回老家!”
唐松灵猛的抬头,眼眶上还挂着将掉未掉的泪珠,满脸错愕,他这才意识到,苗韵真的不要他念书了。
“不,妈,求你了,让我考完好不好,只有一个月了。”唐松灵跪在苗韵脚边,扯着她的裤脚哭求:“考完我立马回去好不好,大学的费用我可以自己挣的,以后我可以养你,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好不好?”
苗韵立在原地,眼神空洞,良久她才道:“你少拿我说事!我对不起你老唐家,如今不能一错再错,你既然不肯和池律分开,那我们就回老家,离京城远远的。”
“不要.....”
“你要是执意不肯走,我也不能绑你去车站,但是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儿子,你也不要再叫我妈,我担不起!”
自从事情暴露以来,苗韵一直都处在崩溃的边缘,有时候一句话一个动作,都有可能让她瞬间暴怒。可这两天,许是连日来的打击与折磨,也渐渐有了衰颓之意,剩下的只有冷漠和决绝。
唐松灵知道她说到做到,此时此刻才真正尝到绝望的滋味。
客厅窗户半开着,窗外连成片的蝉鸣漏进这间沉重压抑的房间。
他偏头往外看了看,突然想笑,可喉间尽是苦涩蔓延,怎么努力也提不起唇角。
“我跟您走。”
苗韵愕然回头,唐松灵已转身收拾碎了一地的花瓶。他低着头仔细将碎片收集起来,起身时因为脚伤,身体趔趄了下。
不知为何,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个背影,她竟觉得格外苦涩。她张了张嘴,哑着嗓子问:“你怪妈不通人情,冷漠刻板,是不是?”
他转向苗韵,脸上空洞地没有一丝情绪,只剩苍白。“不管最后我和池律有没有分开,您都不打算再让我待在京城了,不是吗?您是我的母亲,我敬您爱您,现在我拥有的,也都是您给予的,您有收回的权利,我不会怪您。”他顿了下,唇角似乎有过一瞬笑意,“能遇见他,是我来京城这三年唯一开心的事,但这个机会是您提供的,我还是很感谢您。”
少年人的爱意最是纯澈,不掺杂质,苗韵看着唐松灵眼底转瞬即逝的青涩爱慕,心里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她曾也是有着懵懂爱恋的少女,如今,却被生活逼成了这样。
接连几天,这是第一次母子俩平静正常地交流,没有了以往的撕心裂肺,可剩下的,只有在空气中流窜的压抑和恍然。
就像大火过后的余烬,风一吹,竟什么都不剩了。
火车票是第二天下午两点的,唐松灵拉着一个小行李箱,里面装着几件衣服,连箱子都没塞满,比来时并没有好多少,唯一多的一件便是还没来得及还回去的围巾。装进行李箱之前,唐松灵抱着闻了好久,还是没闻到池律身上那股淡淡的皂角味。
火车站到处都是人,再加上天气炎热,空气中充斥着一股难闻的怪味。苗韵偏头看了眼唐松灵从昨天下午就灰败木然的脸,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稳。
排队进站的人特别多,前后推搡,拥挤不已,唐松灵突然想起那个跳楼的少年,也许他真的无法承受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痛楚,选择离开也是另一种解脱。
周围人声嘈杂,嘁嘁喳喳,突然,一声有力却嘶哑的声音破开一切猛的击进唐松灵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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