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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黑时，对方仿佛是预知到了什么，发来了信息：

一张考试卷照片。是朋友圈里的那张照片。

紧接着，又发来了照片，是好几张试卷叠放在一起的照片，从上到下排下来，数字从低到高。

他发来文字信息：表姐，我进步了没有？

温佳妮微抿住嘴唇，点开图片，仔仔细细看了看，选择题是没什么问题——估计又是蒙对的。看卷子正面，可以估测到失分最严重的应该是书面表达一题，占三十分左右。

她不打算理会赵嘉原。

只是没想到他会那么缠人，天天发照片，也不说话。到了后面，发的试卷照片上的分数不升反降，而且是一朝回到解放前的程度。

这不是好歹辅导过小混蛋功课的嘛，知道他聪明，记忆力很优秀，再怎么差也不能差到英语只考了三十几分吧……

温佳妮没忍住，问他怎么考差了，看卷面的题目，应该不难的。

文字刚发过去，一个陌生数字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想了想，起身去宿舍外面的阳台接电话。

一接电话，那边没什么声音，温佳妮小声地“喂”了几声，不得反应。

片刻后，她突然地想到了什么，“……赵嘉原？”

那边没声音，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这下，她确定是赵嘉原了，“不说话，我挂了。”?

第12章 12

“别，别挂。”赵嘉原在那边喊着她，声腔里装着浅浅的委屈，“表姐，你帮帮我。”

冬天里的夜风，吹得额头冰凉，脑门生疼。温佳妮侧了侧身，背对阳台外，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

温佳妮琢磨着赵嘉原的声音，猜测着问：“小姑父……没怎样你吧？”

“我这次考差了，他就动手打我！”男生声腔里的那股子委屈这下明显极了。

温佳妮忍不住幸灾乐祸，抬着手虚掩着嘴，笑了起来，然后才正正嗓子，又轻又很认真地告诉他，他已经高三了，明年的夏天是人生最重要的阶段之一，现在错一步，后面就步步错啦。

话说完，温佳妮才想起来，即便赵嘉原高考失利，无论是赵家还是温家的条件，把人送出国还是送去部队，他们都有法子让赵嘉原混出个漂亮的学历出来。

温佳妮深觉自己多嘴，给别人的人生说什么教？

可在赵嘉原听来一点都不像说教，不像赵崇生那样古板的说教，只是很简单地告诉他这件事情而已。

电话那边默了片刻，赵嘉原问：“那个，呃……表姐，你还生我的气吗？”

温佳妮佯装没听见，抬起头看了眼宿舍楼外的夜空，似弯刀的月亮隐藏在乌蒙蒙又轻薄薄的云层里。

自国庆节到现在，差不多过去三个月了。日记的事情，赵嘉原说到做到，没有对外说出去，也没有以此来威胁她怎样，反倒让她止步于此。

但也仅仅是止步。

旁的是一点都控不住，见到郑书文，佳妮还是会感到欢喜。郑书文来关心她，欢喜更甚。更不用说当郑书文的手以“长辈”的身份朝她伸过来，摸着她的头，或是偶尔轻轻揉捏她的脸颊，或是微微俯身看向她时，眉眼中的温柔是得体地教人没办法一下子舍得撒手——触碰到皮肤，那欢喜裹着的便是纯粹的罪恶感。

自我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