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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和谈。

为了显示大周的诚意,一度打?得北金不敢南下的徐北海徐团练使“战死”在?燕云城外,勒令不许开城门支援的朝廷监军因姚鹤守的力保没有承担任何罪名,反而是徐北海的兄弟亲信们,或被褫职、或被远调。

祁仲沂调任回京前,鼓起勇气?去见容汀兰,同她一起料理徐北海的身后事。

容汀兰送他到?十里亭,他跑出将近十里地后,头?脑一热,又折返回来,拦下了容汀兰的马车。

“阿容。”

隔着一道毡帘,他看不见她的脸,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如擂鼓,在?耳膜中震荡不息,使他简直要听不清自己的声音。

“我对?你的心事,你知?道,徐兄也不傻。他临终之前,嘱托我照拂好?你们母女,阿容……你可愿意嫁给我?”

徐北海临终前未来得及交代任何事,这是他对?容汀兰说过的第一个谎言。

马车中的人久久没有说话,直等得祁仲沂浑身僵硬,方?听见她说:“我打?算为他守三年。”

祁仲沂脱口而出道:“我等你!”

容汀兰未置可否。

三年后,祁仲沂果真请媒人前往青城容家说亲,彼时恰逢容郁青与人起恩怨,被污蔑杀人而身陷囹圄。祁仲沂以侯府的权势摆平了这件事,也让容家欠下他一份难以偿还的恩情。

所以他至今不敢询问,阿容到?底是因为什么嫁给他,也不敢细思?,倘阿容知?道了这件事的真相,又会?对?他多么失望。

马蹄后扬起一片飞尘,在?西坠的金乌照射下,宛如随风洒金。

祁仲沂在?城门关闭前赶回了钱塘,回到?家时,发现容汀兰正端坐在?堂中等他。

她身着一件桃红色褙子,单手撑额坐在?玫瑰椅中,侧脸被桌上的烛灯照亮。烛火将灯罩上镂空的桃花映在?她脸上,仿佛贴满了花钿的新嫁娘。

祁仲沂心中一动,继而又无端一慌。

“侯爷回来了。”

容汀兰起身朝他走来,亲昵地挽上他的胳膊,要为他整理衣衫。

祁仲沂向后退了一步,说:“我在?外面跑了一天?,身上都是土。”

容汀兰笑了笑,“我又不嫌你。”

她借着为他整理衣服的名义,又在?他发间?、后领、靴后发现了几颗新鲜的苍耳。

一次尚能说是巧合,两?次就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容汀兰终于在?心中坐实了那个荒诞的猜测:她的弟弟没有死,而他的下落,与她的丈夫有关。

祁仲沂捧起她的脸,关心道:“哪里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容汀兰压抑着心里的忐忑,吞咽下喉中的颤抖,努力平静地说道:“没什么,还在?想钱币的事。”

祁仲沂安慰她说:“我请朋友帮你周转了两?千吊,半个月内就能送来救急。你先发给那些急等着用钱的伙计,那些不着急用钱的,让他们再等一个月,到?时候连本带息给他们发五两?的银锭也好?。区区几吊钱而已,比起你刚来钱塘时遇到?的难处,这算不上什么大事,何必如此牵肠挂怀?”

容汀兰脸上勉强撑出一点笑,“侯爷说的是。”

自那天?起,容汀兰开始留心祁仲沂的动向,想派人跟踪他,又怕打?草惊蛇,何况如今她身边的人,除了钱塘本地的伙计,就是祁仲沂从永京带来的侯府家丁,竟没有一个得力又信得过的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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