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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微不急着去取见面礼,勒马笑道:“岂止要劫你的财物,永京里可非寻常盗匪,要叫你有来无回,连此身也保不住。”
“你可别吓唬我,”容郁青眯起眼笑,“我还要回家抱儿子呢!”
照微双眼一亮,“怎么,舅母怀胎了?”
“已经五个月了,稳婆说准是个大胖小子。”
照微不以为然,嘁了一声:“那还是姑娘好,我娘可比你中用多了。”
容郁青道:“姐姐那样的姑娘当然好,只怕生出来跟你一个性子,我家那三砖两瓦不够她拆。”
照微闻言一扬马鞭:“我先拆了你!”
容郁青驭马躲闪,两人嬉皮笑脸先进了城,留车队在后慢悠悠过城关。
牵马往永平侯府去的路上,容郁青问起祁令瞻此人,脸上难得有了几分正色。
“世子的雅名在青城亦有耳闻,你娘对他赞誉不绝,简直是当亲儿子养,但我与他见过一面,总觉得他城府颇深,依你看呢,照微,他可是个好哥哥?”
照微道:“他待母亲敬重有加,待我也不错,我欠了他的恩,恐这辈子也还不了。但正如你所言,此人心思太深,我与他道不同,难以为谋。”
“难以为谋……”容郁青将这句话细细琢磨了一番。
请他出来做两淮布粮经运的主意,是祁令瞻通过容汀兰告诉他的,此外还有一个理由,他姐姐在信中说照微有远嫁的心思,令她心中不舍,想请他这个舅舅入京来挽留她。
想起此事,容郁青不由得心中苦笑,小祖宗的事,他哪里劝得住。
今日侯府格外热闹,容郁青携礼来访,永平侯从道观精舍归家,顺路也将老夫人从别院接回。
老夫人一回来就避居荣安堂,只同众人见了一面,说了几句话,便免了家中小辈的晨昏定省。祁令瞻在荣安堂多留了片刻,出来时撞见照微在月洞门处徘徊,将开得好好的一株龙游梅薅了个七七八八。
“兄长。”照微见他出来,快步走上前。
祁令瞻停下脚步望向她:“你在等我?”
照微从怀里掏出一个香木茶盒,说是舅舅给他的礼物,“是我让他准备的老苦丁片,你拿回去与干姜一起泡水喝,对身体好。”
这让祁令瞻想起那夜被她擅自换掉的茶水,舌尖顿生干涩。他将那木茶盒推回去,木然道:“我不喝药,你拿回去。”
“这不是药,这是茶!”照微气他不识好歹,将茶盒往他怀里一塞,“你收下,不然我找我娘告状,拿着拿着。”
祁令瞻叹气,随意将茶盒拎在手里,说道:“无功不受禄,说吧,什么事。”
照微问:“刚才老夫人和你说什么了,是和窈宁姐姐有关吗?”
“嗯。”
“具体都说了啥?”
祁令瞻扫了她一眼:“我要写封信,来书房帮我代笔吧。”
照微微愣,见他已转过回廊,忙提裙跟上。
祁令瞻的书法承自当朝大家黄芾,善正楷行草,铁画银钩有破纸而出的气势,照微幼时仿过他的字帖,落笔处隐约有他当年的影子。
可惜自他双手受伤后,腕部再难运力,写出的字轻若无骨,只剩满纸的风流遗躯。
祁令瞻端坐在太师椅中,摩挲着掌上手衣,缓字念白道:“伯父见安:昨日入宫,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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