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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相信我。
“你要相信我,我可以面对,能够承担……这是我的责任。我们俩,总得有一个能好好休息,万一我顶不住了,你随时来替我。”送他从新梁去医院的车上,历中行靠着他,十指相扣,“姚江,只有你能替我。”
这条路是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天走过的路,如今每天都要来回走上一遍。当时历中行受伤流血,姚江开车时嫌路程太长,现在却嫌只路程太短,短到不够他小憩一会儿。
这边在守,新梁那边同样在守。
随着越来越多的出土物公布,同行们对这座都邑性质大型遗址的讨论甚嚣尘上,对于夏纪年界定的争议一路扩大,甚至惊动已离开田野多年的郭恕——业内某知名核心刊物的主编联系到郭老,询问他是否能亲自到其门生负责的发掘现场指导工作,汇总材料进行研究,得出一个较为权威的初步定论——他想为此约稿。
文物局的韦局长殷殷关切,三天两头向章呈之问一问进展,表示今年的中国考古十大发现评比,河梁申报名额紧张;且川陕都有惊人发现,去年已逼得咱们俞省这老牌考古大省连失两席……新梁能出成果,要尽早。
这次,章呈之和历中行统一战线,没有松口退让。
七月中旬,正值黄河汛期,去年夏天的异常天气再度降临,久旱之后雨水不断,且有愈演愈烈之势。俞省文旅厅开始向各文保单位调拨防涝物资。
七月十三号,历中行手中两个项目,新梁遗址和市监局商墓,共收到二十顶中、大型折叠加固防雨棚、三十卷防雨布、五十件雨衣和若干箱密封包装的食水和生活物资。新梁遗址面积很大,即便正在进行中的发掘面积不到勘探出的整体面积的四分之一,降雨之下,要快速将这些设施安装布置起来,覆盖保护区域,仍然是一项艰巨任务。
老陈这样有家庭的队员,都一起留驻工地。
七月十六号,新梁队完成保护措施。
天已擦黑,历中行回医院前,望着顺棚檐跌落的连绵雨幕,在微信群里发了条通知。
——“明天各方长加班,继续清理已揭露的表层遗物,做好保存、清点、入库等收尾工作。”
群内瞬间静止,足足几分钟后,第一个流泪的emoji表情弹出,霎时掀起一片哀鸿遍野。
大家都已经冒雨干了三天,更何况,雨休即便不放假,也一贯是做室内整理工作。
历中行不习惯做这种“剥削阶级”,补充了一句聊作解释:
“新梁城址千年前就曾遭双圻河分割冲毁,各位,以史为鉴,未雨绸缪。”
于是“收到”陆续弹出。
其实队员们也只是口头抱怨,行动不会马虎。
但直到这时候,所有人仍凭经验认为,今年夏天只是比往年更艰难一些,渍涝严重一些,等雨团彻底过境,实际并没有休息的漫长雨休就会如期结束,暂停的发掘工作都将继续。
不仅考古队,所有抱怨着阴雨天气影响生活和出行的河梁市民也同样不曾警惕。
中原城市,雨再大也大不成泥石流,山体滑坡、台风海啸,更与河梁无缘。
然而,雨没有停。
十七号,河梁市气象台发布暴雨红色预警。
十八号,罕见的持续强降雨已经导致河梁市中心严重内涝,多地停水断电,交通堵塞。当日下午,河梁市防汛指挥部召开紧急会议,组建六十支防汛应急抢险队伍,并部署应对工作。
十九号,河梁市文物局及各考古院所下发通知,要求下属单位保证室外不可移动文物的安全,组织人手进行加固、巡查、排涝、清淤;正在进行中的发掘项目负责人,着手准备挡水土、排水沟,酌情进行文物转移。
一时间,河梁土地上的所有考古人,都开始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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