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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重点项目,也是我们在中原地区的首个落地项目,我们是必须要建的,停工一年几百万的损失,到底要停多久,您给句准话。”
历中行听他说完前半段,脸上稍有霁色,这一下子阴云更甚:“清理和评估工作需要时间,能够迁移还是需要原址保存,我现在还不能下判断。”
“那我们就没什么可谈的了。”姚江说完起身,手机握在手里,提示灯一直闪烁,显示有消息进来,“小祁会继续负责医药费的问题,您后续可以跟他沟通,我先告辞。”
“嗯对,历教授,您后续……”
“姚总!”小祁的话没说完,历中行站了起来。姚江回头,一脸洗耳恭听的平静,那身笔挺熨帖的黑色西装,让历中行拖在腿边的半拉袖子和被剪开处理伤口的衬衫看起来尤为狼狈,好在他气质卓然,面沉如水,两厢对视,倒也不落下风。
“一年,给我们一年吧,”历中行在心中叹息,“万汇城那一块儿太大了,是搬是留,一年之内我给你准信儿。”
他受伤是个机会,如果跟这位姚总谈不拢,直接一板一眼走程序,到时候文物局和商务局孰轻孰重,哪个是胳膊哪个是大腿,他拎得清。文物局的韦局长已经躲着他走了,何况上古时期的遗址或墓葬就算原地保存下来,旅游开发价值也和汉唐的宫城有云泥之别——有几个人会大老远专门跑去看一堆堆骨头?
姚江不置可否,只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嘶……”历中行郁闷,坐下时又牵动伤口,表情终于崩了,身旁的小祁又是一阵嘘寒问暖,他摆摆手,看了眼表,把手机拿出来打电话给李茹,让她带两个师弟去万汇现场守着点。
李茹是他门下的大弟子,平日里做事妥帖细致。
挂了电话,他放下心来,对提着饭回来的小祁客气道:“祁总是吧?您去忙吧,不用陪着我了,我一会儿自己回去……没事,医药费后面再说,这不急。”
小祁帮他艰难地穿好外套,在微信上把姚江推给他,再三确认他没有别的不适,然后先走了。历中行把好友申请发过去,坐了片刻,姚江没动静,他也不再等,提着餐盒出了急诊室,穿过市医院的中心花坛,慢慢向住院部走去。
已经过了午饭的点,早春午后的日光很和煦,护工三三两两推着穿病号服的老人在楼下晒太阳,绿化带里新叶青翠透亮,红叶李的枝头花开如雪。
历中行给楼下的保安查了证明,上八楼,遇见几个熟识的护士,打过招呼,进了最靠内的一间单人病房。他轻轻搬来椅子,在老人床边坐下,也不说话,打开餐盒放在床头柜吃起来。黎永济这半年来精力愈发不济,每次他来,老人总是睡的时候多,醒的时候少,习惯了。
于是黎永济睁开眼,微微侧过头,看到的便是这么一个吃得很香的小子。
历中行三十了,在八十二岁的黎永济眼里,当然还是个小子。
“中行啊,你怎么又来了。”他说。
“老师。”历中行放下筷子,用能动的右手握住他的手。黎永济几年前得了白内障,高龄不好做手术,就拖着没治,看不清他现在身上带伤。
老人不握他的手:“吃,吃你的……”
“老师,我今天去万汇的工地了。”
“哦,那也得先吃饭哪……”黎永济的反应却很平淡,微微笑着。
“我知道,我为难人家了。那些工人停一天工,就一天没有收入,”历中行垂眸,“我还搬出梁大的名头……”
“梁大把你挖过来,就该给你撑腰。不然,干什么不留在北京?”黎永济说,“解决了吗?”
历中行摇摇头:“开发商把事情拖到今天这个地步,矛盾转嫁到工地一线了,不过问题还是在资方,他们不出面,我们就还得拉扯。他们那个姚总,今天见到了,年纪不大,却是个老狐狸……难搞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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