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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人冻死在路边,成了一具具看不清面容的冰棍,最后扔进河里沉尸。
不知道多少良民上山落草为寇,又不知道多少百姓饥寒交迫,十里八乡的壮丁早就被拉去充军,家里只剩下老弱妇孺,白天缝补衣物、晚上编织背篓,等到上城里的时候才能换一些铜板。家里的米缸里空空荡荡,官兵来搜刮纳税时洗劫一空,只留给农民来年春天要播种的种粮,若是吃了种粮,现在虽然不会饿死,但明年也迟早要死,左看右看,竟然没有一条生路。
此时此刻,最底层的百姓已经不再拥有着打胜仗这样的愿望了,他们只希望能够安定下来,不去乞讨、靠自己的手脚去换一些米粮,以供全家吃喝。而此时八皇子的出现就像是一阵及时雨,给了他们希望的信号——
景国皇帝都能邀请八皇子参与春猎了,是不是景楚两国关系缓和、不用打仗了?是不是自己的父亲、丈夫和儿子都能回来、一家团聚了?听说景国今年粮食丰收、景国皇帝也有意兴商,那是不是以后他们也可以把楚国的特产、猎得的皮毛卖到景国去,挣上一笔钱?
但是燃起希望的同时,看到灰暗的现实,心里又是一阵猛烈的愤怒,对战争的愤怒、对官兵的愤怒、对朝廷的愤怒、更是对世道的愤怒。
你可以告诉他们生来就是一条贱命,走到这一步是他们前世没有积德行善,才投了这样一个胎;却不能告诉他们,本来可以有一条路走,但他们没有选择权,真正的选择权落在皇帝手中。
一锅热水开了,扬汤止沸是无用的,只有釜底抽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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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穆山显正在帐中和官员们商议政事,外面忽然传来急切的脚步声。一个身穿墨色劲装的副将走了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声。
宸王神色微动,“还有呢?”
副将张了张唇,又望向不远处的官员们,暗示很明显。左右公事已经商议的差不多,他们便识趣地回了自己的营帐。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穆山显才道:“你把情况一五一十地说来,不要有错漏。”
“是。”副将严肃说,“王爷命祝长官与弟兄们紧守江都的城门,这些天来一直未有异动,祝长官一直觉得奇怪,于是我们探查了一番,才发现前不久江都通判家的千金上山请香时遇到了流民抢劫,当日城防军调了一队前去救人,因着此事有损姑娘家的名节,通判请他们隐去细节,所以他们上报时只说是出城剿匪。”
江都是二级行政区域,属于地方,江都府自上而下最高的官吏是江都府尹,是正二品的官员;其次就是通判,是地方府的副长官,权责仅次于府尹。
虽然规定上通判是直属于陛下,但实际运作时,由于地方官员人数众多、事情繁杂,还是归由一府府尹来统管,只给了通判以下谏上、越级禀报的权利。
由此可见通判在府中的地位。
这是他家的私事,又是牵扯到儿女,确实不宜外扬,底下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也很正常。
“祝闻竹既派你来,便说明没这么简单。”穆山显略一思索,“可是东门防守出了问题?”
代山从距离上离江都更近,如果他们要发起突袭,那么就必须经过代山的关卡,否则只能从京城的关卡口穿过、再走四个多时辰的路过来。
他在离开京城前,特意把江都留给了祝闻竹,嘱咐他前十天要严防死守,绝不留下一丝可趁之机,加大他们的压力。等过了十天,再神不知鬼不觉地留下一个缺口,就看他们敢不敢钻。
他留下的这个缺口,便是江都东门的城防军。
“是,王爷明察秋毫。”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副将拍完马屁继续道,“我们调查了当日的出入名单,发现上面所书有些模糊,祝长官也觉得此事蹊跷,便命我们继续追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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