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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抱拳道:“是。”背起地上同伴,追出窗外。
眼下屋里只剩他们两个。祁听鸿打起精神,织开漫天剑网。
这位指挥使毫不胆怯,用的刀法虽和别人差不多,功力却是之前那两人数倍不止。
圆融之后,这套刀法的精妙之处才显现出来。除了他从窗口跃进来时挡的那一下,两人刀光剑影,兵刃竟然再没碰在一起过。
他们片雪卫做的多是暗杀事体,动静自然是越小越好。所以这位指挥使用的虽然是宝刀,不怕隙月剑,但他仍旧避开剑锋,不使兵刃撞出声响。
祁听鸿对他有点佩服,又有点愤懑。暗杀技巧越是娴熟,他手上沾的血岂不是越多么!邢先生正是死于片雪卫之手。
想到此地,祁听鸿将剑一振,朗声道:“兄台,我不晓得你是何人。但你我打了这么久,我晓得你武功高明,对你武功是敬佩的。”
那指挥使几不可察地一顿。高手交战,即便毫厘之差,对方也一清二楚。祁听鸿也想:“他愣啥呢?”长剑直入空门。那指挥使微微一偏,侧开剑刃。
片雪卫说得再好听,其实仍旧是皇帝死士,绝对不可以惜命。这位指挥使便是如此,非到生死关头,一定不躲,以攻代守,宁可自己受伤。剑到眼前了,他也只躲一点点。
祁听鸿喝道:“这么好的身手,何必为燕王卖命呢!”
看不清五官,但他仍感到那指挥使一冷,刀刀更见凌厉。
虽说那指挥使并不接话,祁听鸿还是继续说:“以你武功,在江湖上也称得上顶尖。但你做这劳什子指挥使,肯定还要会这个、会那个。而我只会一样事体。”
祁听鸿披出一剑,趁那指挥使退一小步,中途变招,斜点他手臂“曲池”。那指挥使果然以进为退,刀尖指向祁听鸿咽喉。
祁听鸿手腕翻转,剑尖也向那指挥使咽喉刺去。两人都不愿意躲,此时只看谁更快。
而祁听鸿只会练剑而已。
祁听鸿初到邓尉“小事不见居”时,因在街头流落惯了,一心只想要练武功,真正心无旁骛。至于学得温情、道义,反倒是后来的事。
在他出师之前,基本的剑法姿势,劈斩刺挑,每天练三千下,风雨无阻。下得山来,祁听鸿年纪轻,辈分小,大家却愿意叫他一声神剑,绝不止因为他热心肠。
电光石火间,隙月剑后发先至,剑尖碰到那位指挥使颈项。而他刀尖离祁听鸿尚有一寸。那指挥使往后疾退,手中长刀“孔雀开屏”,“当”一声,重重格开隙月剑。
祁听鸿毫不恋战,将剑收回鞘中,跃出窗外。片雪卫的指挥使既然在此,单先生的计划想必是算错了。只盼方宾一家没事才好。
祁听鸿运起轻功,往柴房方向发足狂奔。那指挥使比他稍慢一点,但也紧紧追着。越过几间厢房,总算看得见柴房光景。五六个黑衣人,全是片雪卫打扮,将柴房四面围住。武林盟众人带着方宾一家,边打边走,一面要应付片雪卫,一面要护着方家三人,颇有左支右绌之意。祁听鸿福至心灵,跳下屋顶,远远大叫道:“放火!快放火!”
片雪卫不怕负伤、不怕死,但害怕被人看见。点起火来,府中仆人、丫鬟、街上巡逻的卫兵、附近住的百姓,全部赶过来救火。片雪卫不能杀他们所有人,就一定不敢再留!金贵听见他喊声,腾出手掏出火折子,奋力扔进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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