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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子,再无旁物。
就连堂屋正中包金桌角都被人撬下来带走,其余但凡能换得几钱银子的,都未能逃过此劫。
裴玉睁开眼睛时,入眼便是空荡破败的屋子,还有守在床边双眸中布满血丝的萧玄策。
萧玄策如一尊木雕的人像般定定地守在床边,双手将裴玉的左手合在掌心,许是昼夜兼程的缘故,下颌处竟也冒出了青色胡茬,却越发显得他英俊不凡。
裴玉睁眼的瞬间,萧玄策便俯身凑过来:“小师弟,你哪里不舒服?太医们都候在前厅,我先召他们来为你诊脉吧!”
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疲惫的俊脸,裴玉一直悬挂在半空的心突然落回了原处,但很快他又皱起了眉,犹犹豫豫地看向萧玄策:“我没事……不必宣太医。父皇他……”
听到这个问题,萧玄策沉默了片刻,才握紧了裴玉的手道:“陛下的龙体已经在奉天殿停灵七日了。”
七天?裴玉一愣:“我已经睡了七日?”
萧玄策瞪了他一眼:“你以为呢?你这七日一直不醒,太医院的太医也束手无策,花辞镜为你诊脉之后说你是操劳过度,昼夜不眠,之前在山间受的伤尚未痊愈,又被震天雷冲击,这七七八八加起来,你才昏迷不醒。他熬夜研制了汤药吊着你的一口气,嘱咐人守着,你睡足了自然会醒,谁知道你竟睡了七日!”
这七天,萧玄策守在裴玉的房间里,差点儿把自己熬成了人干。
最后还是岑济安看不下去,直接把萧玄策敲晕了扔回隔壁的萧府,他这才合眼睡了几个时辰。只是一睁眼,便又从老爷子的眼皮子下溜进了裴玉的房间里。
岑济安没办法,只能让人在裴玉的屋子里再添张小床,对外则说这一切都是他这个做师父的主意。
因为老帝师看不下去自己两名弟子兄弟阋墙,手足相残,强令明争暗斗数年的兄弟二人务必和睦相处,又吩咐萧玄策亲自去照看裴玉,以彰亲密。
不管怎么说,有岑济安在外头替他们顶着,萧玄策行事便越发嚣张起来。
这几天,萧玄策衣不解带地照顾着裴玉,若不是看裴玉脉象平稳,呼吸和顺,怕是恨不能把花辞镜也绑在床边一起照顾裴玉。
得知自己已经睡了七天,裴玉怔楞之后追问:“阿昭那边情况如何?”
听到裴玉如此关心云承昭,萧玄策的眸色暗沉了一瞬才轻声道:“他倒是无碍。那日宫门一破,云承睿伪朝敕封的那些内阁大臣和司空远就引火自焚了,其余人等皆降的降,死的死。而今师父在京城现身,云承昭便亲自登门邀请他出面稳定大局。在师父的主持下,云承昭的登基大典已经在三日前结束了。”
岑济安毕竟是三朝元老,又有帝师头衔,朝中威望仍在。有他出面主持大局,京城动荡的局面很快便平稳下来。
裴玉不觉有些意外:“这么快?”
按说先皇去世至新帝登基,这其中至少要一个月的时间。怎么如今方停灵四日,云承昭便迫不及待地登基了?
似乎是看出了裴玉的想法,萧玄策解释道:“师父说,如今外忧内患,外有异族入侵,内有各处农民起义,事急从权,便不必再遵循祖制,先让云承昭登基,安定人心,再说其他。”
裴玉闻言,微微颔首:“如今形势所迫,合该如此。”
萧玄策抬手,从旁边的餐盒里取出一杯温热的茶水先尝了尝,刚好入口,这才递到裴玉唇边,喂他小口小口地喝了大半杯茶。
这食盒底下有个铜盒,里头装了不少热炭,借着炭火的余温保持着食盒里茶水汤饭的温度,倒是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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