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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点铺的老板像是十分熟悉这三人,应了一声后便手脚麻利地将笼屉上热气腾腾的炊饼装好,与小菜一同送来。
“谢三爷、孙爷、六爷,您三位发财啊。先吃点炊饼垫垫肚子,馎饦一会儿就得。”老板笑得讨好。
被称为谢三爷的中年男子抽出一双筷子在衣袖上擦了擦,闻言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发个屁财,这几天那锦衣卫和西厂的番子都要把整个京城翻个底儿朝天了……”
“三哥慎言。”旁边的六爷瞟了一眼坐在旁边的两人,低声提醒道。
谢三爷跟着看了裴玉和萧玄策一眼,大抵是觉得萧玄策身形高大又面色过于凶恶,便也跟着压低了声音:“这几天,赌坊里的流水都降到了往日的三成,我都不知该如何向主子爷交代。”
被称为孙爷的男子倒是冷静:“此事干系厂卫,他们四处抓人弄得京中人心惶惶,那些权贵富商谁还敢往赌坊勾栏来?主子爷必然也知道,应该不会怪罪我们。”
天圣朝开朝时便定下《天圣律》,规定官员不得宿娼赌博。
只是开朝至今两百多年,许多旧律已经无人在意,官员嫖宿勾栏竟然也成常态,文人士子竞相逐美更是能成为一段风流佳话。
特别是从本朝开始,有一位探花郎金榜题名之后,婉拒了重臣千金,转而要求娶一位妓院花魁。
灵武帝不以为忤,反而欣赏探花郎敢于突破世俗束缚,追逐自己心中挚爱,亲下圣旨,给探花和花魁赐婚。
当然,如果后来花魁没有将花柳病传给探花郎,导致两人最后都发病而亡的话,这定然是一段人人艳羡的才子佳人的故事。
皇帝对待官员嫖赌的行为都不在意,下头的人自然是更加肆无忌惮。故而才短短十余年,北里的勾栏赌坊就成了京城最大的销金窟。
往日,除了宵禁的时候,这北里胡同外头稍微清净片刻,平时几乎都没有半刻安静。
那些赌徒、嫖客不说,便是其他各行当的人也都爱往这边来。
这边的客人出手阔绰,时常不会计较那一两个铜子儿的零头,有时候高兴了,趁着酒未醒还有个一两半钱的打赏,谁又能拒绝这样慷慨的施舍呢?
谢三爷皱起眉头,夹只炊饼就啃。
这两日厂卫抓得紧,那些卖吃食的小贩都不大敢往赌坊里头去了,他实在是有些饿,边吃边说:“话虽如此,这场子的生意到底是你我三人在管。如今这样的营收,别说主子爷,便是堂主那里,也未必交代得过去。少不了,到时候还得你我兄弟担待。”
这话一说,其余两人也都不做声了。
谢三爷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们自然清楚,要他们担待,无非是这亏损的银钱,他们得凑一凑,补上这个空缺。
六爷沉吟片刻:“这短短几日的亏空,咱们凑一凑也不打紧,不过若是时日一长……可不好办。”
谢三爷闻言,得意一笑,凑上去低声道:“放心,上头那要命的案子,就快要结了。”
“三爷,你怎么知道?”六爷和孙爷对视一眼,惊讶地看着谢三爷。
谢三爷洋洋自得道:“爷的消息保真,但是怎么来的,你们就不用打听了。”
裴玉听到这里,就知道他没有白来这一趟。
恰好旁边的老板也煮好了馎饦,将三个热气腾腾的大海碗放在托盘里,端着托盘往这边走。
裴玉没有回头,只是待脚步声接近身后时,突然往长条凳外头伸了下腿。
店老板突然脚下被绊住,身体控制不住地往前跌去。
好在他旁边的萧玄策眼疾手快,一把将他的胳膊扶住。
只是老板手中的三碗馎饦却在空中划出几道优美的弧线后,无比精准地盖了谢三爷满头满身,烫得他嗷嗷叫着在原地乱蹦。
旁边两人躲闪不及,也被这滚烫的汤水溅在身上,蹭地就从凳子上跳起来,一把抹开脸上的面片汤水,蹭地拔出了腰间短刀,恶狠狠地看着惊得六神无主的店家:“你找死!”
那店家惊惶地连连作揖告饶:“三位爷明鉴,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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