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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知道自己不是程奔的种,我忧虑的最大根源就是这个。在澳洲的时候,程策和我聊起过程简,他说哥哥时常说些奇怪的话,什么“你是爸爸的儿子”、“哥哥以后还要靠你呢”。程策叙述着那些话,一脸的迷惑,我一听就明白了。
策子啊策子,你但凡表现出一点未来可期的样子呢?
我这会想到他组织的那场水中篮球赛就气不打一处来,什么零零后整顿职场,这是零零后烽火戏诸侯啊。
乡下的初春天阴寒潮湿,到了下午,又飘起绒毛似的细雨。围在坟包前的人都穿着笨重的黑呢大衣,大衣外挂着晶莹的水壳子,像一群冰冻乌鸦共同分一只土馒头。
程奔本人没有宗教信仰,他祖父却是天主教教徒,程家有认识的老牧师,就请了过来,念祷词。老牧师秉着助人为乐的精神,也不讲究土里面躺着的人研究了小半辈子风水学,照旧虔诚地按着经书吟诵,操的还是一口土话。
程策靠在我身旁,红着眼眶,不时擤几下鼻子。对面程简冷淡看着他与我亲近,眸色转深了。
下完葬,闲客纷纷搭车离开,剩下的人折回别墅讨办公事。
一去一回,三小时不到的功夫,别墅四周看守的人明显增加了不少。我见了莫名的心惊。裘路衫看了出来,上前来解释说:“触及到钱利,怕有人闹事,死者为大,谨慎点总是好的,金总你说是不是?”
灵堂后半径有个小书房,程家人、律师、顾问,还有程奔生前的亲信关上门在里面议事。律师请我稍候在外,说一会再叫我进去,我便在灵堂外的室内穿廊上等着。
程家的资产问题上裘路衫是个完全的局外人,也就不能进入,他在穿廊上踱步。地上铺着老式的柚木地板,颜色稍显沉闷,他皮鞋底不断叩击着上面,哒哒作响,令人烦躁。
我皱了皱眉。
“金总,稍安勿躁。”裘路衫从窗前折回到我面前停下,微微驼下身说。
四周守着的穿西装的高壮男子,都是裘路衫替程奔代管的手下,他们都很服从裘路衫。过去他们服从裘路衫,看的是程奔的脸,现在不好说。
唯独不见冠文泰。
“你那个助手呢?”我问。
“他?”他嗨地笑了声,“有点杂活交给他去办了,您还惦记他呢。”
流程都照正常在走,挑不出毛病,可我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总有些疑神疑鬼。兴许是大户人家人杂规矩多,气氛压抑,人一压抑不由自主地就会紧张多虑。
自我安慰了一番,我和他闲聊:“你今后有打算么?”
“打算?”他摸了把刚剃过的后脖子,“我现在这份工作挺好的,接着干呗。”
我心不在焉地点头。“哦,嗯。”
“您放心,我是懂知恩图报的。程总他不看出身,提携我,这么大的恩情我该报答一辈子的。等小程总当了家,我一样尽犬马之劳。”他又道,“您好像没想到我会出现。我这个月原本在老家照顾我妈,老人家年纪大了,毛病多,生活不方便,又不习惯住城里……”
听到他家里老人的情况,我不觉露出恻隐之色。
“但是一听到程总出事,人手不够要帮忙,我第一时间就赶回来了。就……”他轻微结巴着做了个拘泥的手势。“略尽绵力吧。”
他说话时仍是老一副讨好谦恭的讪笑,躬腰垂背。其实凭他如今的身份地位,犯不着如此时刻伏低,他的自我定位似乎迟迟不能跟上身份的变化。在公司,哪怕大部分人都比他职低几等,只要有些家底背景的,在这些人面前他总是自内而外流露出卑虚来。
他自抒来意,又提起家中的难处,我再多说一句都像是刁难,我便客气他:“那你辛苦了。”
里头窸窸窣窣起了动静,裘路衫上半身探进门框,朝挂着遗像的墙壁后面张望了下。“哎哟,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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