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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话夸他年轻有为,我耐不住问出了口:“收保护费的工作?”
他神色有一瞬的飘忽不定,接着紧忙垂下眼,脸颊在室内暖黄光笼罩下飞出微红。“都是老板的生意,哪有自己收自己保护费的。”
“老板是谁?”
“你不认识。”
“你是不是被强迫了?”我越问心里越是发急,可怎么问能不让他难堪,又掌握不好分寸,此时此刻我简直恨不得给自己俩嘴巴子。他走的路,不管矫饰得再好,不管前途多“坦荡”,哪天从小头摇身一变晋升大头,横听竖听都不是条正轨。我想帮他。
我又问:“为什么不来找我呢?”既然我们都没分手。
“你手机号换了嘛。”
“我的工作,联系谁也没好处。”
“我知道你跟程奔好了,刚才就是不死心确认一下。”
他慢慢吞吞地说出了这么三句话。
对于如何转向正轨,他早有了自己的打算。“我们这行说到底也是卖体力的,越年轻、伤越少、胆子越大越好。我都盘算好了,我在当地认识了很多朋友,等年纪再大点,干不动了,我就金盆洗手,自己做点小生意。我的同行前辈都是这样过来的。”
说着,他抬眸冲我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那笑容里也有自我安慰的成分在,就像猫在承受病痛时会发出很容易被误解成舒适的呼噜声。
“霍双。”这样遮遮掩掩的对话实在没有进行下去的意义,我打断他。“你想回国吗?我帮你。”虽说怎么帮我尚无头绪,但只要他肯把真实情况都告诉我,我一定竭尽全力想办法。
他没有答话,静静端详了我一阵。这段时间我也看着他,重逢以来我还没好好看过这张脸,不知这张脸同档案上那张比是否起了变化。
眼前的这张面孔失血而泛白,五官还是如微风吹拂下的云一样舒展,发型都没变,可就是整个的光芒淡了,像是被乌云遮了半边的弱阳。人抵御的东西一多,便就不自觉地将自己收敛起来。他和照片上一般年轻,却又比那上面成熟了许多,摔打过的成熟。
“怎么帮,找那个程奔吗?”他口气冷下去一些,但也只是向冰冷的方向迈出了一小步,或许已尽了力,却始终离不开温煦的区域。
他在表达排斥,又怕刺伤人。
“我帮,我不找他,我来帮你。”我连忙说。
他放弃了努力似的摇头笑了笑,一笑,攒起的那一点微弱的冷空气顷刻间就消散无踪。“我错了,我一开始就该对你冷冰冰凶巴巴的,我该对你说:我的事你少管。现在好像晚了,不管用。”他想是还有别的话,关于拒绝,为什么拒绝,以及那个被排斥、挡在我俩间的名字。他终究没有再说。“就这样吧,都过去了。你如今很幸福,我也过得不赖,真的,这还不好吗?不要再折腾了,你总想帮这个帮那个,脱了你这个世界照样转,没有谁活不下去,所以不要这么辛苦了,不要……总想着把一切搞明白。好日子多不容易。我们合适,相爱,可我们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也许就是人各有命。”
我愣得说不出话。我失忆了,他没有啊,为什么拒人千里之外呢?又何以语焉不详?
他深吸一口气,做了个预备动作,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利索地跳了床。
“你?”他想干什么?
“我该走了。”他说。
“走,现在?”
他来到我床边,手撑在床头,身子倾斜下来。“我今天很高兴,好久没这么高兴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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