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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临进入公司,正式接手他父亲的职位。

到九月,江逾白研究生开学时,祝临已上班许久,中间他们抽空出国了一趟,做了婚姻注册。

一切阴霾看似都渐渐过去,事情全都向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

祝临最初为番茄没有剥皮这种小事朝江逾白发脾气时,江逾白还全无知觉,因祝临丧父的事,这几个月,江逾白很宠他,说是纵容溺爱都不为过,所以,他只是哄他,说下次保证不会忘记。

后来,江逾白偶尔夜间梦醒时,就看到祝临直愣愣的坐在床头,或在阳台来回踱步,不声不响的,喊他也不应声,第二天早上起来问他,他总是一怔,然后说自己不记得了。

直到书房烟灰缸里燃尽的烟蒂堆得像小山一般高,祝临床头抽屉里又摆满抗抑郁药,江逾白才敢确定,祝临的躁郁症又复发了。

他立马请假带祝临去了医院,还是从前那个心理医生,一位和蔼的中年女性,姓钟。

江逾白坐在诊疗室外间的凳子上,焦躁不安,手心在不知不觉间被掐得通红。

两小时后,诊疗室的门打开了。

祝临瞧着精神状态不错,还主动向江逾白透露治疗过程,说一切都没问题,让他不要担心,钟医生微笑点头,只暗地里,趁祝临不备时,将自己的名片塞进了江逾白的口袋。

第二天下午,江逾白一上完课,就赶去钟医生那里,不过这次,他是一个人去的。

“钟医生,他情况是不是很严重?”江逾白紧张询问

“你看,这是他昨天HAMD量表的评分结果,总分已经逼近35分。”钟医生说着,将评测表拿给江逾白看。

“之前测,总分都没有超过二十分的,证明这几个月,他的病情发展得很快,已经由轻度转为中度,接下来还有变成重度的趋势。”

“还有,这是血液检查结果,显示TSH分泌减少,也就是体内激素水平异常,或高或低,都比以前的数据要差。”钟医生又把检查单递给江逾白。

江逾白不太能看懂这些数据,但他能听懂医生说的话。

他来回翻阅这些检查表,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心间那股不安感愈演愈烈,“钟医生,怎么会突然这么严重呢?这几个月,确实有一些异常,但我发现后,马上就带他来医院了,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呢。”

江逾白内心充斥万分懊悔与自责,要是他能再早一点发现就好了。

“你先别担心,现在发现还不算太晚,我昨天跟他聊过了,症结主要还是在他父亲身上,但他父亲已经去世,这块心病就从活结变成死扣,急是急不来的,我们都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而且,一直以来,他内心深处都很信任你,我倒觉得可以把这次当作一个机会,你帮他迈过去以后,他从此不再发病也有可能。”

江逾白垂下眼,没有说话。

迈过去当然好,可要是迈不过去呢?那祝临也会像那些病发的人一样,痛苦不堪,然后以自杀收场吗?

他无意识的紧紧攥住检查单,双手控制不住的发抖。

钟医生见状,手搭上他肩膀,温声劝慰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肯定很害怕,而且精神类疾病不像别的病,可以看到显著的治疗成效,但是,我也知道你肯定不会放弃他,祝临他现在很危险,所以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

江逾白红着眼,哽咽着重重点头。

随后,钟医生交代了他一些注意事项,对于祝临,烟酒是万万不能再碰,要均衡饮食,不能熬夜,适量锻炼,还有吃药和来医院做治疗都要积极准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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