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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才能和你睡一间屋子?就可怜可怜我,别叫我夜里冷得睡不着觉。”
青娥不以为意,夺了他手上茶杯,“你不是总上河边去?用得着我可怜你。”
秦淮边上书院多,行院更多,卖笑为生的女孩儿们都指着儒生养活,至于赵琪,他到河边去显见不是为了进书院旁听。
赵琪脸色倏忽一变,堆个笑脸,“这是谁和你告的密?”
“你回来一身脂粉气还用谁告密?”青娥抱起胳膊,全然不感到生气,“你早前在上元的时候不就跟个小粉头走得近。你以为我不认得她?她私下来找过我三回,换着法打探你我关系,还要我改口管她叫嫂嫂。”
后来那小粉头被抬进富户做四姨太太,还派了人来给青娥送大红喜蛋,大热的天,喜蛋坏了,青娥索性没吃,剥了搁在桌上,赵琪回到家来正饿,塞嘴里嚼着吃了,还鼓着腮帮子来问她是谁家办喜事。
今日几句话将赵琪听得直吸气,他还当自己掩饰得极好,不成想只是门旮旯拉屎,天会亮——早晚要被识破。
青娥不留情面将他往外赶,“还要我可怜你哩,你只说把钱都给我管是不是应该的?”她又用力推搡两下,“快出去,臭烘烘的别进我屋里,我要睡了。”
这晚的月亮都是叫人憋气的毛月亮,赵琪站在院子里粗手粗脚擦个凉水澡,一面哆嗦一面龇牙咧嘴地跳回屋里,故意冻得啸叫几声,也不知是在惹谁注意。
青娥洗得香香的,充耳不闻,侧身坐在床铺上发愣。
忽然叹口气,抬眼将整间还算得上整洁的屋子巡视一圈,她最开始和赵琪两个睡过大街,还睡过没有屋顶的破草棚,能有而今的一片屋檐,全靠他们两腿泥泞地走过来。
少爷说得再诱人,也只是男人不做准的承诺,比起“男人”,她晓得自己更需要“同伙”,这也是她屡次纵容赵琪的原因。
想通这一点,她心满意足钻进被窝里,可等躺下,还是免不了一阵不大爽快地翻来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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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翌日赵琪忧心忡忡,瞒着青娥去到赌坊去打探,得知冯俊成果真如他自己所说,闭门不出,潜心准备起了开年二月的科举会试。
江之衡见赵琪格外关心冯俊成的去向,拇指摩挲牌面,一时间心里也泛起嘀咕,担心他这是发现了什么端倪,随即打算将此事告知冯俊成。
他临时起意到冯府拜访,穿过黑油门,瞧见门房上几个小厮正坐在一起抽叶子戏,周围站着三个衣着陌生的小子,揣袖笼看得聚精会神,显见府里正有客人来访。
江之衡随即问起领路的丫鬟,那是谁家的仆役。
小丫鬟也正偷瞧着玉树临风的衡二爷,被抓了包地脸红道:“是二小姐和姑爷,正在老爷太太那儿说话呢。”
江之衡轻佻眉梢,转而问:“那你家少爷呢?”
“少爷也在老爷太太那儿,不如您先随我到凤来阁稍侯,我这就去回禀少爷。”
“有劳姑娘,不必催他,我在凤来阁等等就是。”
江之衡袍角抚过廊上雕刻精美的木栏,来到冯俊成的书房,靠窗坐下,沏了茶等。
小几上的香炉还在升起袅袅白烟,闻着是最简单最纯粹的檀香。
桌上摊着冯俊成写了一半的文章,江之衡拿起随意读了几行,随即拧眉又翻两张,叫内容吸引,逐字逐句细细品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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