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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执着檀板的女史瞧着形容尚小,身量不足,一问才十二三岁,自称“碎玉”,是苏州府人士。
沈葭一听,撞了下辛夷,冲她使眼色:“你老家的。”
辛夷笑笑,没有说话。
介绍完毕,两名歌女便琵琶一拨、檀板轻敲,慢启朱唇唱起了一曲《西江月》。
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青烟翠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定。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笙歌散后酒初醒,深院月斜人静。
琵琶声叮叮咚咚,琤琤琮琮,歌声清越,确实像这两名歌女的名字一般,如高山流水,如流珠碎玉。
沈葭闭目听得入神,手中扇柄按着节奏轻拍,但乐声忽然被楼下的一阵喧闹声给打断。
沈葭睁开眼,走到窗边往下一看,只见一楼大厅闹成一团,似乎是在争个什么东西,不禁皱眉:“这是在吵什么?”
流珠久居楼中,听声便能知晓,于是玉指暂停拨弦,笑道:“回公子,应当是在争花使。”
谢澜问道:“什么叫争花使?”
流珠见她们都是生客,便娓娓道来地解释,原来这小蓬莱为了招揽顾客,会在每月底推出一位姑娘,让欢客们出价竞拍,价高者便能与姑娘一亲芳泽,共度良宵,由于一年有十二月,便凑了个“十二花使”的美名,拍中者被称为“撷花君子”,当月正巧是十二月,腊月寒梅含苞待放,那推出的应当是梅花使。
正在这时,楼下安静一瞬,随即满堂大闹,起哄声、狂笑声搅合在一起,沈葭甚至看见一个书生脱了外袍,手中拿着支木签,跳在桌子上兴奋地鬼喊鬼叫。
“……”
“这是怎么了?”
流珠侧耳倾听,随即笑道:“不得了,今月的梅花使竟是婉柔娘子。”
“什么?!”
听见这个熟悉的名字,沈葭和谢澜一齐大叫出声。
谢淙也“哟”地一声:“花魁娘子出台啊,楼下那些人恐怕拍不起罢。”
他作为欢场常客,也是争过几回花使的,知道内里的门道,这花使都是水涨船高,身价高的起拍价自然也高,像底下那些两袖清风的文人墨客,恐怕连喊价的机会都没有,不过是凑个乐子罢了。
果不其然,楼下很快宣布,陆婉柔的起拍价是二千两纹银。
寻常人家,二两银子便可过一个月有酒有肉的好日子,三四十两银,便能买下一套三四间屋的小院,五百两银,便足够一个中等人家生活好几年了,这二千两的起拍价一出口,楼下顿时鸦雀无声。
二千两对普通人来说是天价,对沈葭这等从小生活在金山银山里的小姐来说,却是九牛一毛了。
她立即道:“我要拍!要怎么拍?也要拿木签么?”
她见楼下的嫖客人人手中拿着枚木签,是以有此一问。
这木签名为花签,签头涂红,篆刻成鲜花的样子,这月竞拍的是梅花使,自然便是梅花签,若有想出价者,高举手中花签即可,楼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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