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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京城的百姓都震惊了,想不到这个整日不思进取、只知闯祸的小煞星,居然有这等本事。
一时间,感叹自己识人不明者有之,向圣上恭贺道喜、拍马屁者亦有之,圣上只是但笑不语。
到了殿试那日,怀钰身着襕衣,和其余中式的贡士一同进入奉天殿觐见天子。
按照旧例,殿试只考一道时务策,一般是由皇帝圈定范围,内阁大学士亲自拟题,也就是说,殿试的策题都是提前定好的。
但那日圣上并未用预备好的策题,而是出其不意地现出了一个考题,士子们口头回答即可。
怀钰是会试头甲,自然也是他第一个应答。
考题是关于政府最近颁发的裁撤州县法令,询问如何不激起民怨沸腾的办法。
怀钰这人,你若问他行军打仗,攻城守土,他有满肚子的话要说,若问他如何治国安邦,却是一问三不知了。
没办法,他只得现场胡编乱造了一通。
圣上听完,都给气笑了:“不知所云,狗屁不通!”
在场的官员吓得面色惨白,跪了一地。
这种事一审便知,无非是有人提前将考题泄给了怀钰,再找个枪手替他答题,将写满答案的纸张撕成小条,藏于身上,夹带入考场,巡考军士也没有胆子来搜他的身,进了考场,自己再重新誊抄一遍就行了。
怀钰本也不想当这出头鸟,随便混个过场就行了,谁知道请来的这个枪手水平太高,愣是给他考了个全国第一出来。
到了殿试就不好糊弄了,圣上慧眼如炬,瞒得过别人,却瞒不了圣明天子,他是真金还是白银,一试便知。
科考舞弊案非同小可,往轻了说是影响考试公正,延误国家选拔人才,往重了说则是私相授受,蒙蔽圣聪。
圣上当庭处置了一批涉事官员,连同沈如海这个主考官都险些吃了挂落,若不是他确实与此案无关,想必也要一同被贬去瓜州吃沙子了。
怀钰的“会元”头衔是保不住了,不仅被撸了,还吃了圣上一顿臭骂,而陈适则因当日御前奏对谈吐不凡,字字珠玑,行为举止落落大方,给圣上留下了极好的印象,被御口钦点为状元。
怀钰这个脸丢得闻名京城,日后怕是连史书都要记上一笔,百姓们本就喜欢将帝王家的事当作谈资,这下好了,上到王公贵族,下到贩夫走卒,茶余饭后无一不拿这件事来说笑,还喜欢将他和陈适作对比,说他俩一个是才华满腹状元郎,一个是胸无点墨的草包废物,说的人多了,怀钰想不恨陈适都不行。
两人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从此怀钰看见陈适这厮手就痒,总想揍他一顿,更别提两人还是情敌,陈适是沈茹名义上的未婚夫。
当下二人四目相对,陈适倒是恭敬,拱手行礼:“下官见过王爷。”
怀钰重重哼了一声,余光也不赏他一个,擦着他的肩走了过去。
陈适目送着他离去,等背影看不见后,这才走到沈葭面前,关心地询问:“二小姐,你没事罢?”
如此良机,沈葭怎可放过?
她眼珠骨碌一转,嘤咛一声,娇弱地晕倒在陈适怀里。
第6章 绮梦
当夜回去后,沈葭毫无意外被沈如海训了一通,骂她任性妄为,非拉着沈茹去后山,惹得兴师动众,惊动一整个道观的人都上山寻她。
对于父亲的训话,沈葭向来左耳进右耳出,听得昏昏欲睡。
沈如海大概也知道她朽木难雕,最后放弃了,只是严肃地告诫她,少与怀钰往来。
沈葭平时就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这种话更当耳旁风,打着哈欠就回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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