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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莎漠声:“你本为罪臣之女,若非吾儿为你求情,你跟你嫂嫂们一样,如今都被流放在夜郎境外为人?奴役。你不?知感恩,反而利用蛊术,残害雍州大军,令数千名将士死于非命。你可?知,你身上的罪孽不?亚于你父亲?”
云桑依然不?肯说话,她忽然想起父亲谋反的那一天夜晚,她逃婚去?找徐正则,要他带她走,他不?肯,撵她离开。她伤心欲绝,没皮没脸地亲了他、哄了他,他铁一样硬的心才?软下来。
她为抗婚,两天两夜没吃饭,他拿出糕点来给她果腹,叮嘱她,以后不?要再做傻事。
什么叫做傻事?她问。那时?候,是真的不?知道怎样算傻。
他说,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做的事,都叫傻事。
她半信不?信,不?愿承认这世上真能有人?这样地傻。
可?是现在看来,好像不?对呀。
她也好,他也罢,不?都是宿命里的大傻瓜吗?
木莎耐心耗尽,垂落眼皮,手一抬。
树林里风声骤止,凝固的气流被齐发的弩/箭刺破,云桑倒在微黄的草甸上,看见那棵参天的老?槐树倾下来,绿叶摇颤,莹光点点,飘落零星的槐花。
徐郎,丘山的春天要来了。
第159章 登基 (三)
城西庆义坊算是离皇城比较远的一块坊区, 里头住着的显贵很少,房屋自然也修得密集些,高下参差, 鳞次栉比, 大多是寻常人家的青瓦楼房。打眼的宅邸不过三座, 其中一座在街尾, 白墙灰瓦, 庭院深深, 墙里长着历经风雨的树木, 牌匾底下是落满灰尘的门环,门缝处贴着官府的封条,纸也泛黄发旧,撕下来时, 碎成鳞片,唰唰落下。
这便是十多年前危廷奉诏入京时居住的府邸——危家别业。危怀风在这里住过两年,岑雪也有?两年的光阴是被封条囚禁在这座荒园里的。
府邸不算大, 三进院,厅堂右侧有?个十?丈见方的花园。以前岑雪陪着母亲杜氏来危家做客,最爱在那?里玩耍。那?是个名副其实的花园, 田圃里栽满五颜六色的花草,春秋有?海棠、金桂, 冬夏有?腊梅、芍药,无论什么时节来,都能嗅到令人心旷神怡的馥香。
当然,最令幼时的岑雪向往的倒不是什么花草、香气, 而是墙角的那?一块乐土。危怀风贪玩,但是在家里没有?玩伴, 危廷夫妇便为他添置了许多用来消耗精力?的玩物。譬如,墙角的梧桐树底下吊着用藤绳做的秋千,他卯足力?气一荡起来,可以?顺势飞到墙头,等秋千从?另一头荡回来,又“嗖”一下跃回木板上。
有?一次来危家做客,他便给?她展示这一项“绝技”,展示完,单手拽着藤绳,吊儿郎当地坐在秋千上,笑问:“厉不厉害?”
她自然是点头说“厉害”,心?里想起的却是在城外踏青时看见的猴儿,猕猴在树林里飞走,可不就是这样?
再有?,梧桐树旁的空地上安置着一座翘板,翘板两头绑着小凳,安有?扶手,人坐在上头,可以?一上一下,各得其乐。他邀她坐上去,往下一压,她被翘起来,感觉要飞上天去,吓得嗷嗷大叫,差点哭了。
他便起身,有?点慌乱,翘板“哐”一声落下来,她摔落在地上,本来能忍着的,一下嚎啕大哭起来。
思及往事,感慨万千,岑雪看着眼前荒芜的园地,记忆里的欢笑声、啼哭声都被沧桑岁月掩埋。她走过及膝的荒草,走近墙角的梧桐树,冬日里的树木枝杪光秃,灰白的枝节上冒着零星绿芽,底下吊着的藤绳秋千在风里摇动,伸手一摸,枯干的藤皮干裂脱落。
旁侧的翘板寂静地立着,它?不像秋千,风撼不动,没人来,便只能杵在那?儿等待。它?等了多久?岑雪竟不敢细算,俯视着它?,猛然发现它?比记忆里小了好多。
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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