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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曼莎凝视危怀风,发现自?己越来?越满意他了,他很聪明,脾气?有锋芒,但关键时刻又?懂得收敛。譬如现在,一点即通,既让人省事,又?给人体面。这样的人,真是从?外到内都挑不出毛病。哦,除了已有心上人外。
仰曼莎坦然一笑:“只要你答应帮我查案,助我揪出行刺一事的幕后主使?,我自?然能保你平安。”
“不止我。”危怀风强调,“还有与我同行的所有人。”
仰曼莎笑里多了一点涩意:“可以。”
危怀风点头,很是爽快:“成交。”
说着,他似不想再多留,往外走,走两步后又?想起什么,手往怀里一揣,扔来?一样银光微闪的什物?。
仰曼莎接住,是她那根蝴蝶头绳。
“物?归原主。”
危怀风说完,不带一丝留念,举步离开?囚室。
仰曼莎看着掌心里的头绳,知道是被人推拒了,心头不爽,落寞地拢紧手。
外面天色模糊,黑夜已压着茂林往下侵染,侍从?点燃了庭燎,明烨火光映照着苍茫夏夜,美轮美奂的行宫里忽有一种空旷感。仰曼莎负手走着,倏而开?口:“不早了,今夜干脆在我这儿休息吧。”
危怀风走在前?方,头都没回:“不合适。”
“你是我恩公,我理应为你设宴接待,再者——”仰曼莎话声微顿,语气?里多了一丝意味深长,“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的心上人对你究竟有几分喜欢?”
这话像是无形的钩子,一下勾住了危怀风的步伐。
仰曼莎苦笑:“虽然很俗,但试探一个人是否对自?己用情的方式,的确是设法让对方吃醋。怎么样,要试一试吗?”
“不必了。”危怀风举步往前?走,火光映着半张脸庞,“惹恼了,还是得我哄。”
“哦,就那么确信她会生气??”
仰曼莎反诘,危怀风亮着的眼眸倏忽熄灭,火光在夜风里簌簌跃动,他这才发觉,他的确是下意识认定岑雪会吃醋生气?的。
不然呢?
不然那小丫头为何总是在他面前?羞红着脸?不然她为何记得彼此小时候发生的所有事情?不然,她为何愿意几次三番陪他涉险,支持他的决策,抚慰他的孤独?不然,他们这半年里那些暧昧的、热烈的亲昵与默契算是什么?
难不成,真是高尚无私的兄妹情谊,像是她与徐正则那样么?
危怀风喉结动了动,胸腔里倏然像是被什么堵住,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闷在那儿,跟硌了块硬石头似的。
“我看她在你面前?总是皱着眉、板着脸,一副不大高兴的样子,说实话,不像是对你有意。有句话说得好?,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你早些看清楚,也好?早些决断不是?”仰曼莎是会察言观色的人,心知火候已到,不再多言,笑一笑说,“我先回房更衣,你若要走,可让门外守卫带路;若是要留下,便在前?厅等我。”
说完,也不等危怀风表态,径自?便往庭院右侧的走廊走去。危怀风驻足在原地,高大身形被火光与夜色笼着,某一刹那,竟像是变成了石头,一动不动。
※
亥时,国相别庄里灯火渐熄,危怀风仍然没有回来?。
“怎么回事啊,怎么还不回来?,少爷不会是被那什么王女吃掉了吧?”角天在客院走廊里来?回踱步,急得抓脑袋。
金鳞环胸靠在廊外,面不改色:“少爷又?不是唐僧,王女也不是妖精,吃他做什么?”
“你难道看不出来?,那什么王女对咱少爷图谋不轨吗?”角天凑到金鳞面前?,瞪圆大眼,神态惊悚。
金鳞嫌瘆得慌,“啪”一掌拍开?他。
角天惨叫一声,捂着脑袋缩回去,再次踱起来?时,声音里更多了一种“原来?只有我识得少爷危险”的愤慨与哀怨。
便在这时,有个侍女模样的人从?客院外走来?,说是行宫那里传来?消息,危怀风与王女相谈甚欢,今夜顺势在那里住下,不会回来?了,烦请角天、金鳞等人早些休息,不必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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