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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危大当家却是难得的丰姿英仪,形神兼备,眉骨生得尤其优越,里头那双眼睛更特别,眼瞳是琥珀色,像极湖泽里倒映着的烈日,便是微微眯着都能焕发光耀,惹人心动。要不是肤色实在是黑了些,周身散发的气质又太野,没半点美男子该有的温润,她们真要怀疑自家姑娘是不是“旧情难忘”,办事是假,来“再续前缘”是真。
许是半天没有回应,危怀风打量着自己院里的这一帮女眷,忽然走过来。
众丫鬟一愣,纷纷朝岑雪看。岑雪袖手而立,绢纱里的脸有一些烫,一是为刚才摸划痕的举动,二是为危怀风那一声“前未婚妻”。
院里没一人吱声,危怀风步伐并不快,可是跨院太小,以至于三两下便到了岑雪跟前。岑雪发现,他一来,她眼前就更黯了,因为光都被他挡住了。这身高,应该和她刚才在树干前摸的最后一笔划痕一样,她摸那一笔时,可是差点垫了脚。
深吸一气,岑雪告诉自己不能怂,便欲开口,男人的嗓音已先一步响起:“看来是这一位。”
岑雪抿唇,道:“岑家女,岑雪。有事与大当家一议。”
危怀风听见这样娇软的声音,眸波微动,盯着绢纱里朦胧的脸庞,唇角有抹不咸不淡的笑:“请。”
岑雪暗暗松一口气,跟着危怀风走进正房。
和院里一样,屋里并不大,外面是间寻常的会客室,家具是清一色的胡桃楸木,展眼看去,竟无一样值钱的家当。
危怀风在上首坐了,岑雪收回视线,听见他开门见山:“说吧,什么交易?”
他既然是这会儿才来,想必已从樊云兴、林况二人那里获悉前因后果,岑雪便也不再绕弯子,开口道:“与我假成亲,三个月后,和离书归我,车上的一箱黄金归你。”
若换做旁人,听见背信弃义的前结亲对象厚着脸皮走上门来,说要再同自己假把式成一次亲,怎么着都要翻一下脸,可危怀风却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似的,眼都不眨一下,只淡淡说:“你的车在我的寨子里。”
“大当家是危氏后人,一身铁骨,满腔忠义,不会做趁人之危的事。”
危怀风觉得好笑,算上余掌柜,今儿是第二次有人来给他戴高帽了。他支着头,澄清:“我会的。”
岑雪沉默。来前不是没想过会被坑,毕竟是匪寨,两家又是这样尴尬的关系。当年父亲那般狠绝,人家如今坑她一箱黄金,谈不上多过分。可是心里仍是残留着一丝侥幸,想赌一赌——赌危家的家风,或者是赌当初那个整日里笑嘻嘻的小少年的品格,赌他长大以后不会被苦难撂倒,会是个君子。
岑雪垂目,忽然间有些五味杂陈,正想开口争取,危怀风道:“岑家没了?”
他声音似乎有种特别的慵懒,可有可无的,像对两人的会谈提不起多大兴致。便是问这一句,也仅仅是种询问的口吻,仿佛走过场一样。岑雪想,或许现在跟他说一句“岑家没了”、“遭报应了”,他也不会有什么高涨的情绪。
“梁王弑君,篡权夺位,岑家不甘为叛贼所用,离开盛京后被人追杀。我本是要逃往江州与父亲相会,不想路上遭逢战火,与师兄走散,沦落雁山。”
果然,危怀风听完以后没有半点波动,只说:“江州在东边。”
岑雪说:“我与丫鬟们头一回出远门,不识方向,反应过来时,人已在雁山底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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