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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在这个瞬间,她不受控地扯了扯宁云简的衣袖。
宁云简下意识转过身。
而她则抬起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她看见宁云简坐在原处不敢相信地望着她,看见肖玉禄掀起车帘一角惊恐地往里面瞧。
许久,宁云简终于反应过来,赤红着双眸情绪激动地出言质问。
她听不到宁云简说了什么,可看着他这副心痛欲碎的模样,自己胸腔里的那颗心也疼得厉害,很想去抱一抱他,可右手却又动了。
她再次抬起手,重重落在他脸上。
而这回,她终于听见了那道清脆响亮的巴掌声。
宁云简被她打得侧过头去,正对着她的那张冷白侧脸晕开一层绯红,中间是颜色一深一浅的两和印子。
崔幼柠看见宁云简缓缓转过头,看见他眼中两颗眼泪蓦地砸下来,恰好落于她指上,烫得她心口灼痛。
尔后听见宁云简低声开口:“崔幼柠。”
他红着眼眸笑了出来:“你当真心狠。”
第23章 委屈
崔幼柠不记得之后发生了什么,等她神识彻底清醒时,她已坐在一家客栈的厢房中。
宁云简坐在她对面,穿着下午那身雪色锦袍,头上戴了素白帷帽,瞧上去如谪仙一般。
隔着这层轻纱,崔幼柠便看不见宁云简的脸此刻到底如何了。
崔幼柠掌心微微渗汗,却失了开口询问和关心的勇气。
她不知为何下午会狠心打宁云简,且还打了两回,欲要细细回忆那时脑中究竟在想什么,却觉混沌麻木,随后脑子突然给了她答案:她不想裴文予死,一时冲昏了头脑,便这么干了。
她有些迷茫,自己是不忍裴文予被杀,毕竟他救过自己,但宁云简是皇帝,她最多也就只能求求情,无论如何都不会也不敢动手扇他。
不多时,沈神医和随行的太医院院首大人被已冷静下来的宁云简叫进来为她诊脉,当地有名的蛊医也被祁衔清带了来。沈不屈和院首都说她脑子没什么问题,亦未中毒;那蛊医更是断言“蛊物是毒物而非妖物,这世上岂有能控制人心神的蛊虫”。
三位大夫都说,她神志清楚,只是心绪有些不稳而已。
宁云简听罢静坐了许久,尔后挥退诸人,目光飘落在崔幼柠身上,轻声问道:“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崔幼柠肩膀颤了颤,抬眸看他一眼,但只须臾便又深深垂首,无言辩驳,只能摇了摇头。
一阵很长很长的令人窒息的静默后,宁云简再次开口:“那你还有什么要对朕说的?”
崔幼柠的脑袋抬起一点点:“你回宫后试试旁的女子能不能助你缓痛罢,不必为这段时日的亲近而对我负责,也不必再捎上我,你我就此别过,我自己回京便好。”
又是一阵静默过后,宁云简淡声道:“还有别的话吗?”
崔幼柠重又低下头:“没了。”
良久,宁云简点头:“好。”
他拿出两张药方,展开推至崔幼柠面前:
“沈不屈给你写的这两张药方都在这里了。虽他说你的旧病不会再复发,但世事无常,你还是将药方留着更妥当些。底下那张是补身的方子,你回府后记得命人按方抓药来吃。别嫌药苦,日日都要喝。”
“这是五千两银票。崔府如今不似从前那样富贵。你是女子,身上还是得有些银钱。”
“你舍不得他死,朕不杀他就是,先前答允的帮他治手也不会反悔。只是朕不能再用他。”
“你崔府的爵位,待朕回宫后便会下旨赐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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