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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我心中种种哀思皆因目之所见。”我知他所言,意为我阅历太浅,不应因噎废食。跟上前去,又见他止步。

他道:“人有五感,就算目不可视,还有两耳可听;就算将耳作聋,还有鼻可嗅、舌可尝、手可触。视人悲惨之状,听人痛彻之吟,嗅人腐死之气,尝人钻心之苦,触人破败之躯。取眼为盲不过饮鸩止渴,长此以往,难道你自甘为人彘以绝哀思?”

我欲言又止,话竟被哽在了喉头。

“再者,你目不可视,世上凄风寒雨却不因此而绝。”他道,“何况,你只为了一个人。”

“一人足可使终生不渡。“我长叹一声,习惯地抬手去揉额侧的穴。那处已鲜少作痛,可我还是不由自主地将手按在那处。

“既如此,”袖在桌面一掠,落下个小瓶来。空青子道,“此乃奇药忘忧,无色无味,状若溪水,却可使人忘却过往种种。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悔之;可你心中喜怒哀乐皆由自己而生,惜之弃之,全在于你。”

我喃喃开口:“忘却……过往种种?”

“遗忘而后如新,既不伤身,也不伤心。”他道,“只看你舍不舍得心中之物。”

我心下一动,伸手取过那瓶子。他所言不无道理,若能重获新生,作“徐七”存活在这一隅,未必不胜过如今日夜哀思不得安寝的日子。

“是往昔一切。”空青子见我动容,又添上一句。

我用圆润的指甲贴着瓶身,指肉就按在光滑冰冷的瓶上。往昔还有什么值得念的?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惺惺相惜的时刻,只会让我如今的心境更加凄切。背负着数以百计枉死的冤魂,我寸步难行。

“先生,我……”我缓缓将手指挪到瓶塞上,露出的瓶腹映出一张憔悴人脸来。忽而心中一紧,我道,“那我母亲……?”

一只手将那瓶向前推了些,“嘉王府将与你没有任何干系。梁夫人为你流的泪,远多过你今日心碎的情状。你忘却旁人,却也会忘了她。”

“那……那长砚,还有容安、桑鸠、白瑕,他们都会被我忘了?”

“是。”空青子点头,“此药虽无味无色不可伤人,却真真切切是把双刃剑。全看你舍不舍得下,狠不狠得了这个心。”

他说罢,出了屋子只留我一人。我无措地立在原地,手里的瓶已经被捂出了温度。

若是他们知道我如今的境遇,定然不忍我日夜被伤心事所扰。况此举能让我好好活着、安度余生,只是舍弃些旧念,往后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总会遇到新人新事,总还有新的记忆填充虚无的内心。

渊国弃我、伽萨负我,我为何不能舍他们?凭什么次次都要我痛彻心扉不可自拔,他们争权、逐利,各自心怀城府,却唯我飘零,唯我不能活。

到最后,也还是我愧疚不舍,独自承受。

我也只是……想毫无负担地活在这世间。不在王宫高墙之内,就在天地万物之间,总有我的栖身之处,总能给我一丝苟活的余地。

天底下谁没有负过别人,难道还不容许我自私一回么!

我捏紧了瓶身,颦起的眉渐渐舒展,而后往下一压,眼里已平静如水。

-

徐财和小六抱膝坐在门前的阶上,各自手里捏着个树枝下五子棋。

听见门响,两人齐唰唰地抬头望过来,脸上说不出是期待还是关切。我知道,他们大概又赌了钱在我身上。

我把那小瓶还给小六。他一掂量瓶子,随即伸手到徐财面前,“你输了,银子给我罢!”

徐财不敢置信地凑过去,将瓶塞拔下来对着光瞧,而后问道:“你怎么没喝?”

“想喝,又觉得不值。”我亦坐下。

两人对望一眼,徐财道:“我当你想开了呢,谁知道还是狠不下心,舍不得亲亲王夫。”他龇牙咧嘴地念最后四个字,带着几分嘲弄和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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