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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留在晟都,怎么会出这档子事儿?表哥可千万不要在意气用事了,好好歇歇才是当务之急。”
温辰坠下山崖,又是因为我么?
若不是我叫他离开晟都换伽叶回来,他便不会这般匆匆地出城,也不会遇上难得一见的大雪。
为何……为何会这样?为何我做的每一件事都会害死人,为何每一条枉死的命都系在我身上?
是报应么?
我撑着扶手站起身,漫无目的地在雪地中徘徊,像只一头撞入牢笼不得出路的兽。桑鸠上前来拉住我,口中大声喊着:“公子,外头雪太大了,公子咱们回屋去罢!”
我猛地推开他,又仿佛抓住根救命稻草似的将他搂在怀中,口中喃喃道:“别怕,别怕。一定是有人蓄意为之,有人想借此机会害死他,是……是……”
“还是因为我。”我颓然地跌倒在雪地里。
温辰在晟都甚少结仇,就算是朝中那些人,对他有所异议的也只与邹吕亲近的几人而已。有伽殷庇护,没人敢在她头上动刀。若温辰出事当真不是意外,那么这一切的动机,唯在我身上。
是我招人恨,报应在了他身上。
一旦想通此番道理,我便多有些失魂落魄起来,任由桑鸠扶着拖进了殿中。
我心中悔恨良久,半晌方发觉口中苦涩。眼珠一垂,便见桑鸠端着碗药在往我口中送,我惊慌起来,抬手将碗推翻在地。
“这是什么药?”我失声问道,“不是说不再用药了么?你为何又把它煎来?你!”
“公子,公子!”桑鸠跪在地上抱住我的腿,“这是新配的药,不是从前那些,这是王叫人送来给公子服用的,请公子放心!”
我偏过脸看向地上泼的那一滩温热汤药,将信将疑地盯了许久,直到听见那一个“王”字才落下了心,将身子缓缓靠回塌上。
桑鸠惊魂未定地伏在地上收拾残疾,我看着他,忽而抬手扶上了脸。
“桑鸠,”我回想着自己近来的种种举动,失落又困惑,“我怎么成这个模样了?”
他“啊”了一声,起身端来一面铜镜放在我面前,“奴觉得公子还是从前的模样。”
“不。”我扣下铜镜,“我像个疯子,像个恶鬼,像条发了狂到处咬人的疯狗。”
独不像个人。
我从前不是这样的。
或许从我第一次从箱中拿出那瓶见血封喉起,冥冥中就注定会走到如今这一步。万般苦果,皆由此起。
“公子是伤心过度说胡话了。”桑鸠将镜子拿开,端来药替我换手上裹着的白绸。
我头一次看见了那双经火燎过的手,亘着燎泡与蜿蜒伤疤,皮肤被不平整的骨硌出弧度。
这双手上沾染人血,老天要收去也不奇怪。
我动了动手指,惩罚似的,一股牵扯皮肉的剧痛传过来,叫我肩头狠狠一缩。
桑鸠倒药粉的手亦受惊似的一顿,随后才小心翼翼地用指尖弹在药瓶上,淡黄色粉末轻轻覆上伤口。
腥苦气味蔓延开,我疼得手指微颤,冷汗从额上渗出,大颗大颗地滚落在被褥上。
疼到极处时,我想,若是没有这一场劫难便好了。
若是当初不去理邹吕,或是当初就死在地牢里,或是葬身兽台,又或是听了皇叔的话求他庇护我,无论哪种情形,总好过今日无数人因我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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