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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复什么仇,单是为着自己的执念葬送了我母亲的一生,又毁去了我十数年的光阴。还有……
“我再问一句,当初救我母亲的,是不是当今的圣上?”
贺加兰因面上带血,赤色血迹淌过黛眉与乌眸,像道凄惨狼狈的伤疤。她冷笑一声,启了唇,“你心中既有答案,何必再来问哀家这老眼昏花之人?”
我渐渐敛了情绪,只觉得人乏得很。不愿再多废口舌,索性拂袖准备离去,至于旁的,做什么都该先告诉一声那捧了多年执念的痴人。
“你不明白,都不明白。”贺加兰因口中喃喃自语,俄而自嘲地一笑,“不明白好啊,不明白也无妨。哀家这么做,自有哀家的道理,早晚有一天,你们都会明白、都会敬服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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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衔香时,我再次路过了宫中的御湖。婆娑柳影下,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在湖边徘徊。
伽萨的步子有些烦躁,他只是负手在湖畔来回地走,形只影单显得颇为孤独迷茫。
容安识趣地退出了御园,我放轻了步子走过去,从后方伸手环住那截劲瘦的窄腰。他飞快抓住我的手意欲剥离,随后才放松地摊开掌心覆上我的手背。
我知道他今天费了不少口舌,此时正累得慌,加之与沈澜那不省事的半吊子皇帝对峙颇久,一时力不从心也是有的,便耐心收起声音中的疲惫,轻快道:“怎的了,是在此处专程等我么?”
伽萨叹了口气,将我拉至身前按进怀里,垂首将下巴搁在我肩旁歇了好一会儿,才道:“是啊,专程等我的眠眠。”
我拉着他挑了个干净些的地方坐下,任着晚风将湖面水汽轻轻拂在面上。波光粼粼的水面在疏离月色下显得清冷又柔和,像极了我本想献予伽殷公主的那批月影纱。
白驹过隙,大家都有了各自归处。
我偷偷瞄一眼伽萨,月光将他的侧颜轮廓描摹得尤为分明,隐约可见眉心攒着的一副愁容。我拍了拍大腿,又扯扯伽萨的袖子,他瞥我一眼,低声道:“不必。”
“来嘛,这里没有宫奴巡夜。”我不依不饶地拉他,又被他推开,“不要。”
“怎么,进了渊宫收敛了?”我只好凑上去,轻轻吻过他的唇角,“也不问问我去了何处。你若是再推辞,我可就不高兴了。”
伽萨垂眼望着我,半晌才又轻舒了口气,将后脑枕在了我的腿上。我垂下头,指腹划过他的面颊,“与我说说,今日和我皇叔都说了什么悄悄话?”
他伸手抚上我的面颊,目光显得遥远而疲倦,“还是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他想要你,我不同意;我想要通商,他不同意。最后我骂他负你,他骂万明偏远贫窭,谁都没讨着趣。”
“眠眠,我过去总以为万事都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却先是输了伽牧,如今又深觉步步艰难。”
“不是你的错,”我听他缓缓的呼吸,安慰道,“人啊,一旦有了奢求,便不得不受困于世俗种种。若要说随时随地地快哉……”
我捏起地上松脱的一枚卵石,随手丢入湖中,“恐怕也只有水中的鱼最乐得自在了罢,谁让鱼都是傻子。”
伽萨轻轻地笑,身子在我腿上起伏着,半晌方道:“我要权,也要你。若是因此困于桎梏,我也不悔。”
“行啦,我明日亲自去见皇叔。”我伏在他耳畔,悄声道,“我今晚知道了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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