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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夫人是南疆来的,有时候脾气一上来,有股不服管的拗劲。南弦听过也只是笑笑罢了,只要后宫没人怀上身孕,那就说明陛下的身体状态很稳定。
开了方子,让宫人去太医局取药煎制,南弦和声安慰云夫人:“接着调理,不光是为怀上龙子,对夫人的身子也有益处。”
云夫人撑着脸颊灰心丧气,“没有孩子怎么办,活到一百岁也没用。”
那倒也是,如果圣上走在前面,这后宫之中除了皇后,剩下的人日子都不会太好过。云夫人的忧伤,是所有贵人娘子们的忧伤,等闲安慰不了。南弦只好说两句顺风话,从弘化殿内辞了出来。
女官因为害怕她向外宣扬,一直将她送到宫门上,切切道:“今日娘子来为我们夫人看脉象的事,请娘子千万别泄露出去,就当是普通请脉,也莫要记录在案。”
南弦明白,颔首应了,女官才放心退回了弘化殿。前往含章殿的路上南弦还在想,云夫人不曾受孕才是好事,若是当真有孕,反倒成为心腹之患了。
猛然反应过来,不由一怔,自己为神域寸寸留心,好像已经成了习惯,总也改不掉。
算了,不去想他了,前面就是皇后寝宫,进了宫中向皇后行礼,依着惯例请了平安脉。之前开过的方子需要调整几味药,皇后对药理有些兴趣,她便娓娓与她解释,说到最后不忘顺带提了一嘴,“我观陛下脉象与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但有一桩事,还请殿下多多提醒,陛下龙体尚未康复,暂且养精蓄锐要紧。”
她是女郎,虽是医嘱,说起来到底也有些尴尬。
皇后一听养精蓄锐便明白了,叹道:“宫中那群人,个个妖精一般,今日这个请陛下小坐,明日那个病了,求陛下关怀,哪里禁得了。”
南弦盖上了砚台,笑道:“所以要请殿下规劝。”
皇后吁了口气,“我自会留意的。”顿了顿又好奇地追问,“前日枢相夫人进宫,同我说起一个消息,说你要成婚了?”
南弦有些不好意思,赧然说是,“我是向家养女,早年我阿娘在时,就把我托付给阿兄了,只是两下里阴差阳错,没有缘分,婚事就搁置了。如今我阿兄从川蜀回来,商议之下打算成婚,也算了了我爷娘多年的夙愿吧。”
皇后听罢,那流转的眉目间隐约浮起安然之色来,倚着凭几笑道:“没想到你的姻缘在你阿兄身上,我原本以为你与雁还会有一段故事呢。”
南弦自是要推脱得一干二净的,谨慎道:“亲事自小就定下了,只不过总以兄妹相称,不敢往那上头想。”
皇后道:“这样也好,比盲婚哑嫁强。像大司农家的女郎,嫁了兴平侯的儿子,起先说是一门好亲,结果婚后日日被打得鼻青脸肿。她母亲带她来宫中哭诉,求我主持公道,我可怎么主持?那是人家的家事,我总不能做主让他们和离吧!”
南弦说是,不由嗟叹:“女郎挑选郎子,是一辈子的大事,是好是坏全凭运气。”
皇后却一笑,打趣道:“我不与别人做主,却会为你做主。若是你阿兄婚后对你不好,你就进宫来告诉我,我为你出气,罢了他的官,把他流放岭南。”
南弦忙起身深深伏拜下去,“那妾就先谢过殿下恩典了。有了殿下这句话,我底气也足了,回去定要与阿兄说明白,先震慑震慑他。”
强颜欢笑,装得很好很得体,把皇后都蒙骗过去了。复又坐着说了些零碎的体己话,方收拾药箱退出了含章殿。
走在夹道里,宫墙很高,把穹顶切割成了窄窄的一道,放眼望过去,今日的天好蓝啊,蓝得摄人心魄。但热也着实热,刚入夏,地面被烤得滚烫,热浪在裙底打转,只有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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