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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合亲事了,阿姐的亲事呢?向副使夫妇不在了,可是无人为阿姐操持了?”
说起这个,南弦心里不由一颤。她想起识谙,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来。
年少的时候彼此都知道,这算是定下的娃娃亲,只是没有正经落实。现在长辈们都仙游了,那些阿叔是不会来替他们张罗的,这件事最后怎么办,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好在还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让她可以不去想那些。她坐在垂帘之后,半卷的帘子遮住了她的眉眼,漠然道:“我还在服孝,说这个为时尚早。”
“哦。”他喃喃应着,那被玉带勒得窄细的腰,随着马背颠簸佯佯律动,半晌又纯真地问了句,“阿姐将来,可是要嫁给向家大郎?”
南弦的脸腾地红了,嗫嚅了下,不知应当怎么回答。
神域轻捺了下唇,“向家大郎出门那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所幸阿姐是位能掌门庭的女郎,若是换了别人,带着幼妹,统领着一家家仆,该是何等艰难啊……唉!”
若说艰难,有时候确实艰难。虽然大多时候南弦与贵妇贵女们打交道,都是体面人,不会刻意刁难,但开门过日子,总有鸡毛蒜皮的琐碎。譬如后宅的柴米油盐,有含糊办事的家仆,有要两回账的店家,说不清了,只好自认倒霉,这种事识谙在家时,至少没有发生过。
她不说话了,惆怅了,神域适时追加了一句:“往后家中若有什么难处,就派人来王府知会一声,我替阿姐撑腰。”
虽然是客套话,但在南弦听来也慰心,便道:“家下平时也没什么事,多谢你的好意。”
说话间马蹄哒哒进了查下巷,门房一看见便高声疾呼起来:“大娘子回来了!大娘子回来了!”仿佛她下了断头台,劫后余生。
家里人全跑出来迎接,小心翼翼追问:“娘子,一切可顺利啊?”
南弦笑着说都好,“就如寻常看诊一样。”
她们团团围住南弦,神域完全被摒弃在一旁,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唤了声阿姐,“安全将你送到家了,那我便告辞了。”
南弦道好,“劳烦小郎君。”完全没有留人饮杯茶,歇歇脚的打算。
神域也不计较,微点了点头,勒转马缰往巷口去了。
返回清溪,进门便问阿翁怎么样,伧业道:“一切尚好,早上喝了一碗清粥,少许小菜,厨上蒸了一碗蛋羹,也慢慢吃尽了。老家主许久没有这么好的胃口了,看着病势减轻了不少,向娘子的药果真有用。”
说起向娘子,神域道:“咱们还欠着人家三回诊金呢,今日问我讨要了。”
伧业瞠目结舌,“啊,竟是小人忘了,满以为两家交情深,向娘子不会计较。”
神域笑了笑,“我想欠人家交情,可惜人家不给这个机会。回头你包好诊金,命人送过去,再替我备些薄礼,好好赔罪吧。”
伧业道是,回身承办去了。
快步进后院,穿过一重紫藤架子,前面就是阿翁的住处,神域进门见他坐在窗前的阴影处,只剩一个足尖暴露在日光下。看到他回来,有些欢喜地说:“之前这只脚没了知觉,感受不到冷热,今日晒一晒,竟觉得有些烫。”
他的病情有好转,自然令人高兴。神域蹲踞在他面前,将他的脚收回去,依旧拿薄衾盖好,温声道:“阿翁要有信心,向娘子承袭了向副使的医术,定能将阿翁治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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