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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弦说没有,“起先一切如常,王监察也不曾刻意刁难,但问及小郎君身上残毒是否清除,却怎么回答都不对。王监察似乎有意引领我,将小郎君身上病症说得越重越好,难道他别有深意吗?或者是在暗中协助你?”
神域凉笑了声,眉眼间浮起一片荒寒,“我与校事府,从来没有任何交情。阿姐知道圣上召我回朝的原因吧?肃宗只有圣上一子,而圣上无所出,宗庙总要有人供奉。纵观这建康城,王族遍地,但大多是广平王的后裔,圣上与广平王隔着一层,算来算去,只有我与他同是皇伯魏王的血脉,要分忧也应当是我。”说着又带上了自嘲的口吻,“认祖归宗,享无边富贵,我的富贵,须得像祖父一样拿儿子来换。如果这场蕈毒在我身上埋下了祸根,病殃殃的身体还能指望有儿子吗,那留我在朝有何用,不如从广平王那支里挑个人过嗣,也省得如此大费周章。”
南弦听他平静叙述,心中巨浪滔天,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想借机直接拿回冯翊王爵位,幕后的人干脆顺势而为,打算将他逼回来处。
他上次说群狼环伺,并不是危言耸听,如果没有他,王族中的男子人人有机会登顶,因此他必定是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鬼笔鹅膏究竟是谁投进后厨的,已经来不及追溯了,紧要关头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任何一个有可能被收买的太医治垮他,所以伧业才会夜半登门,至少向家人不会害他。
转头打量他,忽然觉得他很可怜,有些话说出来不好听,但事实摆在眼前,他就像只小猪崽儿,捉回来是为繁衍子嗣,供人挑选的。
如何安慰他……这种事不能安慰,你站到这个位置上,必有你存在的道理。湖州虽好,但身世被那些挖空心思的臣僚翻出来,就别想再过平静的日子。与其不知何日何时死于暗箭之下,还不如走到台前来,直面刀枪剑戟。
“小郎君不易。”南弦道,“既然不易,就更要保重自己。你身上的毒已经解了,谁也不能让你成为弃子。”
神域绽出了笑容,“那就承阿姐吉言了,但校事府那帮人,恐怕不会放过大做文章的机会,也许今日的问话,明日就会传入宫中,所以我那日想请阿姐当我的医官,若是有必要,还可面圣为我正名。”
结果他低估了眼前这位女郎自保的决心,她并没有一时热血上头,冲口答应。他见状,话锋又是一转,“这是我早前的愚见,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反正我知道,若我有难,阿姐不会坐视不理,所以心中笃定得很——这凉薄的人间,多亏还有阿姐。”
他眉舒目展,三言两语就示了弱,一副要与她贴心贴肝的架势。
南弦其人呢,外冷内热,且女孩子对弱小有本能的保护欲,他几句热络的阿姐,再加上畸零的身世,这番话她也就含糊默认了,谁让医者有仁心呢。
缓缓行来,已经能看见查下巷口的小门楼了。神域将人送进巷子,将要到向宅门前时,忽然叹了口气,“要过年了,我很是怀念在湖州的日子。那时我阿娘还在,养父也没有病重,一家人热热闹闹过年,年前就预备好了各色焰火,只等三十晚间守岁,可以跑到庭院里燃放。”
如今孤零零漂泊在建康,过年也没有亲人在身旁……
他从来不掩饰自己的苦楚,越是这样,南弦越是同情他,好言安慰着:“今年不平静,等来年就好了。不知令尊得的是什么病,看诊的大夫怎么说?我粗通医理,有机会可以替令尊把个脉,若是能把身子调养好,小郎君也不至于那么寂寞。”
神域听她这样说,脚下顿住了,“阿姐真是菩萨心肠,我养父的病症要是能治愈,那我的孤寂之症也就药到病除了。眼下他还在湖州将养,等我这里安顿好,自然接他入京,到时候再劳烦阿姐。”
转眼行至门前,他掖着手,抿唇笑了笑,“我就送阿姐到这里了,阿姐进去吧。”
门房上发现大娘子回来,早就派人进去传话了,还没等南弦开口,允慈就飞奔出来,一把抱住她呜咽不止:“阿姐,吓死我了,我怕校事府的人扣留你,让你下大狱。”
南弦被她勒得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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