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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惯爱赖床，尤其费神费精的性事之后，沈子裴一觉睡到第二天将近中午。醒来第一眼便是钟琛坐在书桌那儿用电脑办公的背影。

钟琛没走。

沈子裴没开口，就侧躺着看，然后悄悄挪动了下位置。除了腿根发酸，后面尚有空虚的异样感，其他没太多不适，对于胡闹一整夜的人来说实属难得，大概是钟琛后来给他仔细做了清洁外加涂抹消炎软膏的功劳。

听到窸窸窣窣的动静，钟琛回过头，正好抓到睡醒不起床的懒虫。“醒了，早安。”

沈子裴坐起，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卷发，张开手无赖地要求：“抱！”

钟琛笑笑，走过来将人直接抱去卫生间的洗手台。

趁洗漱时间，钟琛把充满电的手机给他拿过来，“我跟沈教授报过平安了，说你跑来我这儿睡。裴裴，以后出门别着急，以免家里人担心，换做昨天是我，也会很担心你突然跑去哪里。”

“还有，你同学给你的药，”钟琛咳了一声，正色道，“不能随便吃那种药，给别人吃更不行……”

面对开始说教的钟琛，沈子裴有了些不真实感。钟琛还是那个小叔叔，带着长辈的责任陪他按时长大。也不太是，他们做过情侣间最亲密的事，言行举止泛滥着更多不同的爱意。

“裴裴，”钟琛在他眼前挥了下手，顺便擦掉嘴边没洗干净的牙膏沫，“是不是又不想听我说话了。”

沈子裴没有回答，一头扎进钟琛宽大厚实的怀里，过了会儿，低声说：“小叔叔，我不想长大了。”

成天叫嚷自己成年是大人的沈子裴突然想反悔，钟琛顺了顺他的头发，平静地问：“为什么？”

“我害怕，怕长太大你就不管我了。”

第21章 第21章

钟琛怔住了，沈子裴说害怕，即使在掩饰、弱化，也真的表达出他在害怕。尤其在确认情爱之后，钟琛知道他正在生出新体验的恐惧——失去。

对于成年人的失去而言，害怕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强装坚强大人反而毫无意义。

沈子裴直白地告诉了钟琛，想得到怎样的回答他没想过，只要答案来自于小叔叔就够。他希望能在生命中每一次特殊时刻都从最爱的人身上获得勇气。勇气珍贵，一次便足以支撑他很长一段时间，去面对许多许多事情。

钟琛并非是理想主义者，也不习惯通过幻想获取精神满足，偏偏此刻对着沈子裴，他倏地想要打造一个秘密的无菌空间，藏起枝头上这位初长成的小天使。没有其他人会看到，因此无人知晓沈子裴的生长状态，看不到，更伤不到。

自私又何妨，沈子裴得一辈子依赖钟琛，永远拥有快乐的模样。

可以吗？

半晌，钟琛终是回归现实，亲了下沈子裴的额头，一字一句承诺道：“不用怕，你慢慢长大，叔叔会一直陪你。”

洗了澡，钟琛开车把干干净净的沈子裴送回家。

路上，钟琛再次提起交往原则，这次仅保留第二条——“交往关系不告诉其他人”。

“不是永远不让别人知道，是暂时，至少在你上大学的前两年，给我一个机会保护你，你也保护好自己。”钟琛解释道。

诚然，爱不分性别与年龄，沈子裴可以大肆享受爱人自由，但现如今复杂的环境，过早高调地追求理想化状态反而容易给他带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与伤害，钟琛能做的就是尽力去减少。

昨晚沈子裴安静睡在枕边，他一夜未眠，仔细思虑了许多——

“裴裴，我和你，要的不是一场痛快热闹、璀璨却短暂的爱情。感情长久稳定需要无数难关做等价交换，我相信你有勇气面对，但我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