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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郑聂给拉黑了。谁知道,郑聂此路不通,另寻他途,竟径直跑去联系殷盛,幸好,他没能成功,因为殷盛当初是通过私人秘书给他打钱的。
昨夜,当听到殷盛语气平淡地说及此事时,郑斯澜瞬间感觉无地自容,整个人都快要气炸了,为了避免在心上人面前崩溃,他在向对方请求千万不要搭理郑聂之后,不得不找了个拍戏淋了雨头有点疼的托词声称要早点睡,结果却彻夜辗转难眠。
这时,没有助理的郭华亲自整理好私人物品走了过来,看着郑斯澜若有所思的模样,出声问道:“小郑,感觉好多了吗?”
“好多了。”郑斯澜收过神,心中不免怅然,他真正的父亲还没一个演的父亲对他好呢。他扬了扬手里的杯子,微微笑道:“郭老师,您买的这咖啡,挺好喝的。”
“它是便宜货,我一开始还担心你们年轻人喝不惯呢。”郭华说这话的时候倒是很坦荡,毕竟,比起郑斯澜这样能当主演名表在腕的年轻人,他常年充当配角,收入并不丰,在生活上自然讲究经济实惠不挥霍。
郑斯澜仰脖将剩下的咖啡一口灌完,“怎么会?”
郭华见他杯子见底,不由笑了笑,然后闲聊般说道:“小郑,你演慧空演得很好,但我始终感觉,当你和我搭戏的时候,有点怪。就是,你似乎其实特别抗拒父子重逢温情的那些戏份,好像打心底里不相信父亲的那份爱意。冒昧问一句,你和你父亲的关系是不是不太好呀?”
“……”被说中心事的郑斯澜当即愣在原地。
剧本里,慧空的父亲俞坚二十年来从不曾放弃,几经辗转,好不容易找到因战乱失散且被拐卖到异地的儿子,于是乞求对方下山还俗,再续父子天伦,但慧空第二次剃度时已经在佛前郑重发誓,要终身尽心侍奉佛祖,自然不愿意离开,并且叫父亲不要再来打扰自己。俞坚思儿心切,只好常常跑到山上来偷偷看儿子,有时放下一篮新鲜的果子,有时在慧空砍柴必去的后山先行砍下树枝,好让对方去捡。
虽然慧空对父亲一直避而不见,但久而久之,还是发现了对方为他做的这些事情,内心渐渐有所触动。后来有一次,天下大雨,山路湿滑,俞坚不小心摔了一跤,慧空刚开始还找了出家人慈悲为怀的借口跑去帮助,直到他听到被他背到背上的父亲感叹“我以前也这样背过你啊,可惜那时候,你还小,现在恐怕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他泪流满面,终于再也无法无动于衷,也再压不下那份天生的孺慕之情,在内心强烈挣扎一番之后,又一次向净灯方丈请求恢复俗人身份。
这些父子戏份,郑斯澜在起初接触剧本看到时也曾经感动不已,未料,轮到他自己来演绎时,他作为演员的那些信念感竟骤然失了效,遇到相关镜头,他总是要NG上好几遍,才能如导演之意,表达出到位的情绪。
郭华见郑斯澜没吱声,不敢继续问下去,怕问出什么伤心往事,歉然地说道,“不好意思,是我多嘴了。”
“没事,郭老师。”郑斯澜抬起头来,微微苦笑,“我和我父亲确实关系不好。”正因如此,他才很难在这方面与人物真正共情,每当演到父子之情的内容,他心里并不认同,于是,不由自主地别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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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搭对手戏的郭华很能调动情绪,在山寺的最后几场戏最终得以顺利完成,郑斯澜心底的挫败感却久违地卷土重来。戏里,他在演绎着父慈子孝,戏外,他跟父亲的关系却有可能面临土崩瓦解。
代入式的表演很是伤人,演完山路台阶上的父子戏之后,本在戏中哭了一场的郑斯澜止不住心里的悲戚,回到酒店后又哭了一场。若不是殷盛一个视频打来,恐怕他还暂时出不了戏。
见了面,殷盛第一句话便发问:“斯澜,你刚才哭过吗?”
郑斯澜下意识地别过脸,企图掩饰:“没有。”
“你的眼睛有点红肿,”殷盛直言不讳,“镜头很高清,我看得一清二楚。”
“……”郑斯澜不想承认:“是因为……今天拍了哭戏,有点走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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