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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
“且他们人数众多,习惯了抢劫为生的日子,真有那么容易回头吗?就算从良了也是天大的隐患,我是商人,但也要维稳。”
总而言之,流民不信任他,他也不信任这些流民。
有隐患的事情,还这么棘手,不能打不能杀的,麻烦。
元问渠点点头:“这件事有所耳闻,原先确实有些顾虑,但现在,也可打消了。”
何玉锦眼睛眨了眨,挑挑眉听他说。
元问渠倒了一杯酒,慢慢啜饮,缓缓说:“我无意中抓了一个少年,便是在你说的这些土匪强盗里长大的,按理说不缺吃的。”
“但他的父亲,为了给他留口吃的,活活被饿死。并且他告诉我,他们一直感激陈微崖能不顾权势,定期施粥,让妇幼弱小还能有口吃的。”
“至于烧杀抢掠,人到了绝境,哪里还顾得上仁义,他们是世代的农民,不懂得大道理,但也知道不能杀人盗窃,走到这个地步,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何玉锦转着扇子的手缓缓停下。
元问渠将他神情变化全然看在眼里,勾唇轻笑:“何公子在关州家大业大,定然有本事调动其他商人行此善举,这也是某前来找何公子做生意的真正目的,假以时日,关州的粮一旦起来,这里便是同临水州一般的富饶之地,财源便如江河之水一般,滚滚流进来了,还怕这一时的赔本吗?”
“而且,何家这十来年在关州怕是并没有表面光鲜吧。”
何玉锦眼神渐渐深了,定定地看了元问渠一会儿,在元问渠回望过来时转了眼神,端起酒杯笑起来:“许先生的学生相处起来沉默寡言,格外冷淡,您本人倒是能说会道。”
元问渠知道事情成了,心情愉快地听他打趣,回敬他:“实则不然,我看我那学生乖得很,也粘人得紧。”
何玉锦仰头喝下,眼神定在某处,眼神戏谑:“是吗?看来还真是挺粘人的。”
“嗯?”元问渠顺着何玉锦的目光回头看去。
只见时重霜冷着脸走过来,站在元问渠身边,看着何玉锦说:“先生,我来接您回去。”
何玉锦歪头,手肘撑在桌上,好笑地看他:“啧,我和你家先生相谈甚欢呢,你怎么这就过来了,不跟着陈大人办事去?这么粘人可不好,会招人烦的。”
时重霜懒得与何玉锦多说话,一记眼刀射过去立马转了眼神,将手上的毛领斗篷披在元问渠身上,垂眸专注地看着元问渠,半蹲下来给先生系好衣襟前的带子。
元问渠紧了紧斗篷,手指轻点酒杯杯沿,好笑地看了一会儿时重霜脸色,也不知这人心下误会了什么。
拍了拍时重霜的手,又暗中捏了捏,随后元问渠起身,向何玉锦告别:“天色不早,何公子再会。”
何玉锦无视来自身上一直萦绕暗芒,笑着挥手:“先生再见,您说的事我定然给你办到。”
随后,还朝时重霜挑衅地笑了笑:“改日再一起喝酒。”
时重霜握了握手,移开视线,冷眸跟在元问渠身旁离开。
“啧。”何玉锦摇摇头,唰一下打开扇子,不嫌冷地扇了扇,“有趣。”
身后走过来一个人,抱拳在何玉锦身旁:“当家。”
“去。”何玉锦将酒壶里剩余的酒一饮而尽,“给爷查一查这两人什么来历。”
“能把爷神不知鬼不觉地算计进去,还得上赶着帮他,出钱又出力……最后还他妈让我无话可说,气都不知道往哪气。”
说完过了一会儿,何玉锦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拍桌子:“爷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到底长什么鬼样子!”
“遮得严严实实,一个大男人,还怕别人害了他清白不成?声音倒是挺好听,也不知是什么天仙……”
——
而此时,天仙破天荒地正在哄人。
元四四自觉坐在马车外赶车,直着眼努力不听里面的动静。
“你在生哪门子的气?”元问渠看着从上了马车就一句话不说的时重霜,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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