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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轻意大约是比时重霜要小几岁的,只是太瘦了,脸颊微微凹陷,一双眼也无神,脸色憔悴。
“你叫什么?”元问渠看向柳轻意,笑问。
柳轻意抬眸,这才看清了眼前这红衣人的全部面貌。
比方才看到的侧脸更加惊人惹人注目,他下意识就回答了出来:“柳轻意。”
元问渠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即坐在椅子上,撑着脑袋问他:“可知道我为什么抓你来?”
柳轻意眉心微动,沉声问:“你想做什么?我只是个流民,没什么值得人觊觎的。”
元问渠勾唇:“那可不一定,我看昨夜你面对那些村民抢劫货物也全然不怕,可不像是流民。”
元问渠唇轻启:“像强盗。”
柳轻意眸色一深,刹那间杀意尽显,手腕上的绳子一下破开,一把锋利薄削的刀片直直从手心飞出,射向元问渠面门。
“我们不是强盗!”
元问渠眉头一挑,紧接着时重霜将腰间匕首抽出,徐夫人匕首刀刃削铁无声,直接将这薄片从中间拦腰截断。
紧接着时重霜闪到柳轻意身后,将柳轻意手臂别在身后,“咚”一声,柳轻意整个人跪下来。
时重霜匕首抵在柳轻意脖颈间,毫厘之间,便可划破他的咽喉。
柳轻意拳头紧握,面色苍白,偏一双眼猩红含恨,他身上衣服还是昨日的,干涸的血迹还粘在上面,此时着实狼狈。
元四四唰地站起来:“靠,竟然藏暗器!”
小净悬扒在元四四身后,颤颤巍巍冒出一个头来:“就是就是!”
元问渠无奈地叹口气,起身走到他身前:“我只是想和你聊一聊而已,无意冒犯,实在抱歉。”说完,让时重霜松开他的手。
柳轻意支撑不住一下跪在地上。
他咳了一声,声音嘶哑,眼神是昨夜里元问渠见到的阴郁疯狂:“你到底是谁?我和你们这些世家贵族没有什么好聊的。”
“我们可不是什么世家贵族,只是平民百姓罢了。”元问渠撩起衣袍,半蹲下来,和柳轻意平视:“如果我说,我是来帮你们的,你信不信?”
柳轻意半分也不相信,他嗬嗬笑出声,眼中满是讽刺:“帮我们?怎么帮?是把好不容易种出来的庄稼全部烧毁,迫使我们卖儿鬻女,逼良为娼,还是故意提高利息,让我们卖身又卖地?!”
在场的人一下说不出话来,室内沉寂了一瞬。
元问渠手撑着下巴,说:“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嗬。”柳轻意声嘶力竭,已经没甚力气,声音是看不到丝毫希望后的平静,如死水一般:“像你们这种人,怎么会知道我们过的是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昨天又死了七个人,包括我爹,全是活活饿死的,如果不抢,饿死的人还会更多。”
说着,柳轻意眼中忽然冒出了泪水,想来再麻木的心撕裂伤口还是痛的。
“我们想做强盗吗?我们世代都是良民!从梁帝元桢那一代就世代为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关州安居……是老天,是你们这些人不让我们好过!疫病过去又来鼠疫,鼠疫过去又来天灾,有人管吗?没有人管!你们巴不得看我们没地种粮食,才好来吃我们的血,啖我们的肉!”
“今年是我们最后拼尽全力种下来的最后一茬庄稼,还是毁了。”
柳轻意闭上眼,想起上个月他爹才带着他亲手为他娘刨了一个小坟,转眼间,就是他自己独自为他爹埋葬了。
只因为他爹将最后的口粮给了他,自己硬生生忍了五天活活饿死。
元四四咬着唇,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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